拜堂的时候,琉璃看着北冥天木讷紧张的样子就好笑,娃娃头上盖了喜帕,走起路来也是东倒西歪。
一片大红喜庆还有欢声喜乐当中,罗玄依旧白的尘埃不染的身影坐得高高在上,颜色如火的花雨彩屑和朱毯上,那抹孤清的白色显得落寞而突兀,脊背挺的像一把出鞘的剑,眉弯锁得如待发的弓。不衫不履,无悲无喜,如独树出林,俯视风云。以往淡漠如今变成了冰冷,接过二人奉上的茶,不痛不痒的说两句百年好合的话。琉璃在下面看着,却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
突然听见梵乐大作,半空中传来声音:“神仙府贺礼到……”
娃娃惊得膝盖一软跪了下去。但见得空中来了数人,皆美姿容,笑翩然。为首的是府里的散仙级人物。拉开卷轴毕恭毕敬的念了一遍神仙府主的贺词,然后放下一株千年丹参后即匆匆离去。惊得场内数人皆是一头冷汗,还以为是一剑莲来找茬子的。
刚送走这一波,突然听见北冥天说:“月,出来吧,我听见你了……”
众人望着另一边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个人,身形消瘦,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散乱的长发纷飞着,遮住了哀伤清秀的面容。久久的看着下面突然轻轻抛了把剑柄还有一个发簪下来。
“老大给你的……冥狱和北冥阁内斗,她受了重伤。只说要我把剑给你,还有这个银簪。”
北冥天握住久别的天诛剑,内力微发,剑气横飞。琉璃在一边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哇,星球大战之激光剑!
古朴的银簪上刻着几行小字:
“风夜篷窗竹马绕,吹花白发相看小,雪舞冥空长漫漫,天诛折以代琼瑶。”
手微微有点颤抖,风夜花吹雪……那个小时候哭着替自己求情却让自己被罚更重,然后在大雪纷飞的院子里跪了一整夜的倔强女子。那个宁肯杀了自己废了自己双眼,也不愿意让自己离开她一步的女子……
月君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保重……”
“慢着。”北冥天取了一旁的圆月弯刀快速的向他飞旋过去,“这个我已经用不着了,谢谢……还有,把这个带给她吧,反正我留着没用。”然后把那盒丹参也扔了过去。一剑莲虽然为人无耻了点,但是以他神仙府主的身份,倒也不至于卑鄙的用到下毒什么的手段就是了。
月君点了点头,走了两步,突然又回过头来道:“这大红色,真是不适合你,这辈子,不要再穿第二次了。”说着人便不见了,徒留一地伤感。
意犹未尽的结束完礼宴,琉璃和赵祥吉,梦宝贝还有飞花几个玩的开心,一边猜拳一边喝了不少酒。兴冲冲的要去闹洞房,岂料娃娃早就累了困在北冥天怀里,北冥天抱她进房内去睡,凶狠瞪了一眼给了每个人一个警告,谁敢要是吵醒了娃娃……
琉璃看着周围的一派喜庆,心里落寞更深了。真讨厌,为什么她身边都是一对一对的呢?存心刺激她啊……远远的看到何昔走到罗玄跟前在跟他说些什么,集中内力竖起耳朵在那偷听。
“罗大侠你到底在练什么功?血液冰释流动得如此缓慢,身上心脉封了那么多处,都快要走火入魔了……”琉璃很少看到何昔如此着急的说过话,什么武功啊?很严重么?
“我自己知道,不必多问。”
“可是……”
“你们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你医术也是不错的,飞絮的脸接下来需要如何治疗你应该很清楚了,没有我也可以。我和琉璃明日便会离开。”
什么?那么快!不是说再多等两日的么?琉璃暗暗有些吃惊。
何昔扭头看了琉璃一眼,心下诸多慌乱不舍。
“不能再多留几日么?”
“总要相别,多留无益。”罗玄一口回绝。
“琉璃不能走,只要一天卖身的契约没失效,她便是我卢杨山庄的人,谁也不能带走!”今昔突然cha语,面如猪肝,貌似对自己说出这么弱智的话觉得有点狼狈,可是又再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罗玄冰冷的望着他:“和我算银子么?多少?”始终,还是非常不喜欢这个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记仇。
今昔在那样气焰压迫下强撑着,记得那日杭州初遇他时他癫狂似魔,武林大会上再见却又飘然若仙,可是现在却不人不佛,不仙不魔。总是给人以又强势压抑,又傲然冰冷的感觉,觉不出身上有半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