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将一支碧色簪子插入我的发髻,一边端详一边说:“奴婢觉得那柔然王子长得好看,待公主又好,公主嫁过去倒不是不好,只是,公主真要嫁过去了,奴婢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公主了……”
我心下一热,扶一扶头上的钗饰,片刻道:“喜儿,本宫入宫时间虽不长,却也经历了不少,对这宫里,亦是有了些许的认识,本宫在这里,除了皇兄,别无亲人,服侍本宫这么久,你亦算是本宫的亲人了!”
喜儿先是一愣,后慌忙跪下道:“长公主折煞奴婢了,奴婢心里,早已视长公主为奴婢的再生父母了,公主大恩,奴婢此生不敢忘!”
眼前的喜儿,亦是个苦命的,年龄方才十七,入宫时间已是三年,自在棠梨宫当值,虽不如烟翠精于世故,亦是聪明伶俐,尽职尽责。
先前在菏昭仪那里因对皇后身边的小酉子之事闭口不提,已是大罪;后因菏昭仪诞下龙子之日受牵连,皆在我的庇护下才得以免除刑罚,自是感激不已。
宫里的宫女许多是家境凄惨的或是家里有变故的,寻常人家谁愿将孩子送入宫中为奴,若是家里还指望着孩子在宫中当值的那点微乎其微的例银,可见家庭之窘迫了。
喜儿便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家里的父母病痛,早已无法劳作,喜儿下面还有一弟一妹,尚年幼,单靠喜儿每月的那点不足一两的例银,无异于杯水车薪。
而长公主每月的例银是纹银一百五十两,亦是相当于朝中一品大臣的月俸,我便嘱咐烟翠每月从内务府领的银子中拨出五两给喜儿。
喜儿自是感激不尽。
“棠梨宫的每个人都沾有公主的福气,受公主的恩泽,奴婢此生必追随公主!”喜儿跪下郑重道。
我眼眶一热,俯身伸手扶起她。
“你的忠心,本宫心里自是清楚,但凡以后本宫在,绝不会让你们受一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