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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说的是太后已于我嫁到柔然后不久薨了,临死亦未闭上眼睛,中宫皇后郭莹秋亦在前不久疯病发作,自行剪了长发,清醒过后,便每日痴痴傻傻,只双手抱着一个孤枕轻轻拍打如在拍打一个孩子,不得已梁文敬封闭中宫,对外只道皇后病体有恙,而协理六宫的权力便落在瑶贵妃及方昭仪等人身上。

我看完轻轻放下信件,又拆开另一封信,刚毅的字迹有些潦草,是梁文敬写來的。

寥寥数语,大意是漠北风沙不同于大梁,自己病体刚愈,让自己保重身体。

心里不禁一酸,梁文敬,终究是放心不下的。

看完后,我就着烛火,点燃了两封信。

看着淡黄色的信笺慢慢变为灰烬,只余几缕青烟渐渐褪去,心里竟是空落落的。

老态龙钟的太后,临死亦未闭上眼睛,我微微阖目,心里默念着这一句,想起临走前自己单独走进了慈宁宫,摒退太后的侍女,在太后的榻前慢慢坐下來。

眼前的太后郭宜,躺在那里,刚喝过药,似要入睡,毫无昔日威严的作态,若不是在慈宁宫,谁能看出眼前的耄耋老人竟是当日握主后宫几十载的太后。

或许是感到有人在,榻上的太后微微侧目,气息并不足,嗓音亦有些沙哑:“是秋儿吗?”

我上前,轻轻掀开榻前的帘子,淡淡道:“不是,母后,是孩儿!”

榻上的人瞬间睁开了凤目,或许许多年养成的习惯,对于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有所警觉,一瞬间的警醒后,她又微合上眼,声音低沉却透着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