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对付。

约瑟夫立刻看出海伦娜和阿斯诺两个人气势的差距, 卡莱尔的高傲十年来不断被人打磨, 康斯托克却十年来不断被人追捧, 她并不是自己决定站在山顶上，是其他人愿意用身躯搭建梯子送她上去，她站在原地一步未动, 却能轻而易举越过普通山岳的高度，因为许多人愿意在下面抬起她。

海伦娜几分钟前做出判断，要是今天她不出来，阿斯诺不但救不了杰里米，可能还会把自己搭上。

主动暴露身份可能会让杰里米一家面临更猛烈的暴风雨，但不站出来他们连这一关都过不去，海伦娜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她当机立断。

做康斯托克的朋友有风险，却也是机遇，受不住的人被击垮，受得住的人更上一层楼。

海伦娜相信杰里米不会因为这点事情被击垮。

“我很抱歉，未经邀约便擅自拜访，”海伦娜勾起标准的笑容，“实不相瞒，我今天不是来正式拜访兰伯特的，而是来拜访一位朋友的。”

“哦？你说的这位朋友，是指他吗？”约瑟夫眼神扫过杰里米，又看向海伦娜，他危险地眯起眼睛，语气中含着隐隐的警告，仿佛在提醒海伦娜她最好谨慎表态、站对阵营。

海伦娜仿佛没有看懂他的暗示，依然微笑道：“兰伯特少爷何必明知故问呢，我们正聊得痛快呢，杰里米他忽然被人叫走了，我等了很久他都没回来，觉得奇怪，就过来看看。我很好奇，兰伯特少爷有什么事要大晚上地把人叫来。”

“一些家族内部的事情，海伦娜小姐，你不觉得你的好奇心太多了吗？海伦娜小姐才是，这么晚了还留在兰伯特的领地，难免让人猜忌。”

面对海伦娜的语言攻势，约瑟夫滴水不漏，又把矛头对准海伦娜。

“呵，兰伯特少爷说笑了，”海伦娜并不慌乱，轻描淡写道，“我想今天的一切纯属意外，没人会多想的，底下也不会有人敢多嘴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不如我们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约瑟夫笑着，没有立即表态。

但柏妮丝明白他在生气，只是不好直接驳了海伦娜的面子。

柏妮丝找到表现的机会，立刻站出来喝道：“你和他擅自闯进兰伯特家客厅，打断约瑟夫少爷的事情，现在一句话就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哪有这么好的事？”

是啊，哪有这么好的事，不得不说柏妮丝这话说到他心坎上了，约瑟夫都要忍不住为她鼓掌了。

但他仍然没有开口的意思，放任柏妮丝和海伦娜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