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也来报了名,前面也有空位子,但是他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就走到後面来坐到他的手边。他手脚好象都僵硬了,他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他就连路都不大会走了。
张景文的眼睛很黑很深,明明目光是落在你身上的,但是好象并不是在看你,他在看……在看著你所不知道的地方。
明明是同龄人,但是那种深沈和安静,他从来没在别人身上看到过。
就算是成年人身上,也没有过。
张景文似乎是累极了,就这样慢慢的,轻轻的靠上了他的肩头。
贺瑞博一动也不敢动。他就这麽僵直的坐著,别人的心情很乱,他的心情也很乱。
但是他不是因为恐惧,他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觉得害怕,他却觉得……惊喜。
他没想过会遇到今天这样的事。虽然对未知的一切觉得不安,但是,若是没有遇到这样的事,他和张景文还挨不了这麽近,这麽近,没有任何阻隔。
他还记得张景文躺在医务室的床上,血已经擦净了,眼睛还没睁开,露出很白皙文秀的脸庞。他一下子就愣了,外面炎热的天气好象一点一点被消毒水的气味驱走——他从来没觉得消毒水的气味那麽好闻,连外面树上的蝉声都不显得聒噪烦人。
景文觉得眼前似乎黑了一下,又明亮起来。
他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是站著的,四周很明亮。有很多人走来走去。靠墙有柜台和货架,商品琳琅满目,好多的人,走来走去的买东西的人。
他就站在那里,惶恐的,茫然的,看著周围的一切。
“小朋友,你怎麽一个人站这儿?”一个穿著笔挺衬衫的男子在他面前蹲下来,声音很温和:“你家大人呢?”
小朋友?
景文知道自己一眼就会让人看出是学生,但是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