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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他问。

倪胭向后小小地退了一步,望着聂今的目光带着些畏惧。

聂今哑然。

见她哭得这么委屈, 他本来是想哄一哄她,可他是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即使他想哄人,语气里也是不由自主带上了一种威严。尤其是当他反问的时候, 更是带着一种质问的语气。

聂今沉默了一瞬,推开车门在另一侧下车, 绕过车前走到倪胭身边, 把倪胭手里的书箱拿到手里, 说了声:“走了。”

这是主动帮她拿东西?

他抬步而行, 倪胭偷偷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侧。聂今的军靴踩在地板上, 梆梆响。

聂今在一楼倪胭要向左侧拐的地方停下来, 他一停下来, 军靴声歇了, 空荡的大厅显得很安静。

倪胭低着头也不说话朝聂今伸出手去拿回自己的小书箱。

聂今握着书箱把手的手顿了一下。

“我比你大十岁。”聂今努力克制着用一种比较轻缓的语气,“见的人比你多,知道的事情也比你多。那样的地方不安全,你一个念书的小姑娘不该接触那些人。”

倪胭咬着嘴唇没吭声。

聂今沉默几息, 把语调再降低两度,继续说:“你不是我手下的兵,你是自由人,我没有命令你,也无权命令你。并不是做歌女有多不堪,我也没有批评你。而是……你年纪还小。”

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速要比平常慢一些,因为他每说一个字之前都在心里斟酌一下,可别再把这小姑娘吓哭了。

倪胭终于开口了,她仍旧低着头没去看聂今,小声地抗议:“我已经十八了……”

聂今垂在身侧的手抬起来,轻轻拍了一下倪胭的头,说:“那也还是个孩子。”

倪胭忽然抬头惊慌地望着他,仍旧有些湿润的眼睛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眼下腮上莫名染上一丝红晕。

聂今微怔,是他的举动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