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情形比他们回宫那会儿已有了些起色,至少能勉强撑起身,倚在床头坐一会儿,嘴里也能断续蹦出几个字,但依旧下不了床,想要恢复如常,更是遥遥无期。
太皇太后进去了半个时辰才出来,他们就在外边跪了整半个时辰。
太上皇并非自愿禅位,靖王亦是被逼迫不得不妥协,知道事情真相后,非但是温瀛,连凌祈宴,太皇太后都再未给过他一个好脸色,甚至连话都不愿与他们多说,只下了懿旨,说日后自己就留这别宫里,不再回去了,让他们好自为之。
他们只在这别宫里待了一日,走之前,凌祈宴还是单独去见了太皇太后一回。
他在太皇太后的寝宫外跪了一个时辰,才终于得到机会进去。
太皇太后的两鬓已彻底斑白,神色哀戚疲惫,凌祈宴再次跪下地,低声劝她:“祖母身子也不好,要多保重。”
许久,太皇太后才闭了闭眼,哑声问他:“下毒之事,淑妃也有份,为何他要为之隐瞒,还将她葬进后妃园寝中?”
“……祖母应当猜到了,他是为了我和祈寤。”
温瀛不但命人将云氏葬入了太上皇的后妃园寝,更在她的墓志上写明了她在嫁给太上皇之前,曾另嫁过人育有一子,将她和凌祈宴的关系公之天下。
其中用意,太皇太后又岂会猜不到。
但到了今时今日,她已再没精力纠缠于这些事情上:“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立你为后,且以祈寤为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