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景色和青岩玉瓦变成了巍峨高山。
繁华不落的长安城就像飘渺的幻境一样被两人抛在身后。
年少青葱的梦想像剔骨般被剥离。
离得越远越觉得空洞,越空洞便骑得越快。
回首相望。
天地广阔,人生虚渺,尽消尘烟。
唐显最终停住了马蹄。
唐显问道:“青山,你害怕打战吗?”
“害怕。”林青山道,“却不是怕死,而是怕杀人。每杀一个人,都觉得害怕。”
“我也害怕。”唐显道,“若是征战沙场,算是保家卫国,那如今呢?只为了我自己吗?我更害怕了。”
不管多好听的明目,死在他们手下的,都是曾鲜活的生命。
林青山侧过头,笑道:“那副将,你怎么看?”
唐显伸出手,林青山交握了上去。
像阵前交托后事那般。
唐显:“对不住。”
“自己选的路,与他人无由,何来对不住?”林青山道,“你永远是我认识的那位唐显。兄弟。”
两人释然一笑。
且歌且行,共伴走了人生最后一段路。
回了长安。
宋问道:“我明白。独活,是对自己的羞辱。没有后悔的地步,只会生不如死。”
林青山选择了救,唐显选择了留。
两人选了最糟糕的结果,但宋问却尤为敬佩。
林唯衍同唐毅各低着头,手指紧握,不知是什么心情。
那是他们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