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之后,潘一舟又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我既到了此地,任了知府,说不得要督促你们,仗着资历老些,多说几句罢了。”
有了他方才的雷霆之势,谁还敢有旁的声音?便是不想听他说,也得硬着头皮听下去,因此便都道不敢。
不知是不是杜文的错觉,他似乎觉得这位知府大人的眼睛往这边瞥了好几回……
“举人,秀才,都是一步步考上来的,可内中却大有不同!”
“秀才取才,举人取士!前者重才华,但凡你有才气,勿论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中的哪一样,都可取而中之!后者重行事,皆因举人便已是半个官,非常之时即可走马上任也非不可,看的自然便是处事之法,为官之道!再只洋洋洒洒写些个虚有其表的华丽文章,却是不能够了!”
“才子,却未必做得好官!”
此当真乃肺腑之言!
在场许多秀才都已过而立之年,可活到这般大了,竟从未有人说过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语!
故而会场先是一片死寂,继而轰然炸起!
近千名学子都顾不上什么体统风度,要么瞠目结舌,要么捶胸顿足,更有甚者干脆涕泪横流,对着上头的潘一舟拜到在地,大呼恩师。
杜文只觉得脑海中嗡的一声,在这一瞬,仿佛周遭一切皆化为乌有,天地万物不复存在,只余下一个他。
“才子,却未必做得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