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我就去休息了。”岳临泽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然后就感觉到身子机械的往自己屋里走去。
他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便是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如同神经病一般贴着墙壁,明知道隔壁会有什么,然而他就是要自虐的听着。
陶语见他听话了,终于松了口气,看向床上的英公子道“赶紧将衣裳穿上,待会儿便离开。”
英公子看着她苦笑“你当真是在意他。”他还从未见过陶语这么关心过谁。
陶语看他一眼,催促他从床上下来,接着便将他躺过的被子都卷了起来,一把塞到他怀里“这些我都不要了,你拿走。”一想到这上面有男人那什么的痕迹,她就膈应得不行。
英公子看了眼手里的被子,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陶语似乎不知道,他们两间屋子之间的隔音有多差,他先前住在岳临泽那屋时却是清楚的,虽说低声说话的具体内容无法听清,可谁的声音几人说话还是能听清的。
恐怕那边屋里的人,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陶语房间里了,而他没有过来质问陶语,看来他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啊。
英公子轻笑一声,趁陶语转身换新被褥的时候,偷偷将自己方才用过的锦帕丢到了床脚处,然后对她道了声别,便抱着被子离开了。
他就是走,也要给岳临泽留下一根刺,叫他知道他在陶语眼中也不过如此,起初这根刺碰一下只是有些刺痛,等陶语渐渐对岳临泽没那么用心了,这根刺周围便会开始溃脓,早晚有一天,他们会因为自己留下的刺分开。
陶语精神时刻紧绷着,担心英公子随时都会给自己叫一下,到时候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过还好,英公子还算识相,直到离开家里将院门关上,都没发出声响。
在他离开后,陶语长长的舒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发了许久的呆,最终看了眼自己被英公子睡过的床,选择将上面铺好的被子抽下来,铺到地上睡了。
至于这张床,还算等明日晒一下再说。
岳临泽静静的听着,任由一颗心随着隔壁时不时传来的响动变得越来越疼,直到彻底安静下来,他才结束这场自虐。
如果他有官名在身,如果他权势滔天,陶语是不是就不会敢对自己食言而肥了?此刻的他恨毒了,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恨毒了谁,是狗改不了吃屎的陶语,还是趁他不在勾引陶语上床的英公子,又或者是无权无势、连句实话都不敢跟陶语说的自己?
岳临泽缓缓吸进一口气,只觉得连空气里都夹杂着利刃,刺得他从口唇到喉咙都是疼的。
可是他只能忍着这份疼,咬着牙将这份疼咽下去。
他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整个陷入睡眠的小镇,谁都没有发现一个少年心中的戾气突然增多。
一大早陶语便起来了,睡了一夜的地铺,她只觉得浑身酸痛,恨不得立刻就把床搬出去晒晒。
于是她很快洗漱好后,便去敲了岳临泽的门,没敲两下门便突然被打开,陶语吓了一跳,失笑道“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她面容平静,仿佛先前的每一个早晨一般。岳临泽垂眸道“三日未见你了,有些想你。”
“想我就对了,谁叫我是你姐姐呢,”陶语嘿嘿一乐,接着提出要求,“那什么,今日天应该不错,帮我把床抬出来晒晒呗。”
“为什么要晒床?”岳临泽看向她,目光有一瞬间像利刃一般叫人感到危险。
陶语眨了眨眼睛,那种危险的感觉便消失了,而眼前的岳临泽还是那个叛逆期反复的小少年。她笑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晒了呗,你帮我抬一下。”
岳临泽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开始感觉到不自在时,才淡淡应了一声。陶语松了口气,转身朝厨房走去“干活之前先吃饭,我去做些吃的,待会儿再去抬。”
“我先去看看。”岳临泽道。
陶语朝他摆摆手“去,看怎么好抬。”
得了她的允许,岳临泽便进了她的房间,屋里和先前并没什么不同,只是床上的一切用具全是新换的,他不知道是昨夜换的,还是在他走之后才换的。
屋里头静悄悄的,岳临泽缓缓靠近床边,伸手摸了摸上面整齐的锦被,眼底是一片死寂。
她便是在这样一床被子上被英公子压在身下了吗?她那时候的表情会是怎么样的,会大声的呻吟,还是会小声哀求,是和他梦里一样主动又大胆,教导英公子做各种稀奇的事吗?
岳临泽冷静的看着锦被上的花纹,一遍又一遍的想着陶语会出现的模样,每想一遍他就被折磨一遍,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