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语嘴角抽了抽,想说我是真不怕,但声音很快被荧幕上更大的惨叫声盖过,她不想影响别人,就想从岳临泽手中挣脱出来,结果岳临泽松开了她的肩膀,却抓住了她的手,让她完全挣脱不能。
陶语瞪了他一眼,随后想到这里乌漆墨黑的,即便瞪他也看不到,只好任他牵着往前走了,等坐到位置上后,她第一件事就是从他手心里抽回手。
岳临泽含笑看了她一眼,耳边又传来刀刃穿透皮肉的声音,他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
陶语坐好后又喝了一口奶茶,便从岳临泽怀里把爆米花连桶端了过来,翘着二郎腿开始看电影。岳临泽刻意忽略眼前血腥的画面,侧目低声问她:“你全拿走了,我吃什么。”
“少来,你又不吃这些。”陶语白了他一眼,刚才尝了一口就皱眉的货是谁啊。
岳临泽耸了耸肩,坐在那里不吭声了,两个人开始集中于荧幕上的剧情。
陶语一边看一边庆幸,恐怖片大致分为两种,人为或者闹鬼,前一种无非就是切割一下人体组织,所以感觉还好,后一种她就不行了,那时候陪岳临看电影,差点没死在这上头。
电影院里的人还在持续往外走,本来就不多的人很快就走光了,只剩下陶语和岳临泽两个人,陶语吃着爆米花,淡定的看着各种肉块飞溅。
今天这位挑选的电影类型不是她怕的那种,她此刻才能坐在这里这么悠然的欣赏,不过看了一会儿还在虐杀,错过开场的陶语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一旦开始无聊,注意力就再也集中不起来,她的目光渐渐往旁边的人身上飘,想到他们还有几个小时就要分开,她的唇就渐渐抿紧。
虽然违背了职业道德,但她必须承认,和副人格恋爱的这段日子,是她沉重的负债人生中过得最愉快的日子,也因此梦醒来的时候一切现实得残酷。
如果眼前的男人是个普通人,哪怕他一无所有比她还穷,她也愿意不计一切后果的和他在一起,可惜他不是。不仅不是,还是她的限时老板,是给她发薪水救她于水火的人,而她却从身份到治疗过程,都对他充满了欺骗。
从开始撒谎那一刻开始,她就不配得到任何好的结果。
陶语发自心底的叹了声气,随后发现自己的反应太明显,忙看向岳临泽,准备和他解释,然而他此刻面无表情的盯着荧幕,仿佛已经彻底投入到剧情中去,根本没发现她的不对。
陶语这才放心些,倚着靠背继续无聊的盯着荧幕,看了会儿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一次瞄向岳临泽。
……怎么还这么认真,就这么好看?陶语挑眉,觉得自己或许是误会了他,她先前还以为看电影是借口,他的真实目的是和她多待一会儿,结果现在来看,还真是跑来看电影了?
想到自己的自作多情,陶语的唇角动了动,自己都觉得无语。借着荧幕上的光看了眼电影票根,看到上面显示120分钟后默默哀叹一声,觉得自己有得熬了。
坐在那里扣了会儿手,终于没忍住去戳一下岳临泽了,结果对方猛地后移,想起什么后又停了下来,平静的低下头问:“怎么了?”
“你在害怕?”陶语挑眉,她刚刚可亲眼看到他身体颤动了一下。现在场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说话就没那么顾忌了,反正也不会打扰到谁。
岳临泽扫了她一眼,淡定的转过头继续盯着荧幕看:“怎么可能,我如果怕这些,就不会带你过来看了。”
陶语不相信的轻嗤一声,他刚刚如果一点都不怕,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举动,再想想他从进来就开始沉默,估计是从那个时候就害怕了。
会害怕的大佬,陶语感兴趣的看着他,想从他的微表情里分析出他现在的受惊程度。岳临泽本来就被电影搞得有些疲惫,现在又有个人随时盯着自己,终于受不了一样捏着她的脸逼她看荧幕。
“别打扰我。”岳临泽语气不善道,他起初只是想到精神世界里他们看过电影的事,想着或许会是让他们感情增进的办法,却没想到自己买错了票,买成了现实向的恐怖片。
这下陶语没怕不说,他却有些自顾不暇了,如果趁刚刚陶语没发现他的不对时离开,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找个理由,但现在却没办法了,否则就会变成他太怂才逃跑的。
陶语见岳临泽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吓坏他了,忙轻声道:“不如我们出去吧。”
“出去干什么,看电影。”岳临泽硬邦邦道。
陶语好笑:“看什么啊,再看你还能走得动路吗?”
面对她话里明显的鄙夷,岳临泽幽幽看了她一眼。陶语笑得更是放肆,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发现紧绷得快要把外套撑破了,她玩味的勾着唇角:“都紧张成这样了?明天起床会不会肌肉酸疼啊,不如咱们走吧,何必要在这里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