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公主还愿意装一下糊涂,李敬业觉得自己还能说得下去,可公主这么明晃晃地说知道,他一时之间,竟也无言以对。
李宸见李敬业沉默,她也不吭声。
她也不知道李敬业在边疆的那几年是干什么去了,他身边确实有一群追随者,假日时日,可成气候。但李宸如今却觉得李敬业有些过于优柔寡断了。
“永昌记得将军的祖父从前最早追随李密,后来才转而投奔高祖,拨至我的阿翁太宗麾下。我记得当年父亲与我说起将军的祖父时,说最佩服他的,是他无论追随哪一个主子,都全然忠心信任,毫不怀疑。”
李敬业听出了李宸的言外之意,苦笑,“敬业不如祖父的地方良多,惭愧。”
李宸却笑着摇头,“将军并非是不如您的祖父,而是将军如今似乎还没认清自个儿的本心,导致您事事瞻前顾后。”
“我其实并不是非将军不可。但我与将军有年少之谊,清楚你对李家忠心耿耿,我对将军为人十分信任,因此才舍远求近。可将军若总是这般优柔寡断,永昌再好的耐性,恐怕也会被磨完。”
公主的话说到最后,已经算得上是十分的重话了。
李敬业听得冷汗淋漓,随即露出一个十分复杂的笑容。他又何尝不知道李宸的意思,他想自己真的是关心则乱,因为自己在意她,所以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要为她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其实哪有那么复杂的?
成大事者要懂得取舍,抓大放小。
其实是他一直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