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给谢玄礼喂了药, 又将浸入凉水中的帕子敷在他额上,一个白日过去,高热才退,到次日谢玄礼悠悠转醒。
徐德海见他醒来,老泪纵横:“王爷啊,您可不能再这般不爱惜身子啊!就算您不在意自己,也不能不在意肚子里的孩子啊!”
谢玄礼四肢无力, 精神恍惚,听完徐德还复述白雅的话,勉力提声道:“本王知道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的。当日谢玄礼在红灯门昏迷数日, 醒来之后虽记忆渐渐恢复,也感觉他的身体不复当年,故假装失明,让沈予风等人放松警惕, 韬光养晦。若能休息,他又何尝不想?如今大楚表面上国势正盛, 实则内忧外患,皇帝又这么小,他怎么忍心放任不管?只要再熬个七八年,待谢明彦亲政, 他或许就可以放下肩上的担子。
至于孩子……
“长相思解得如何了?”谢玄礼问白雅。
白雅似乎已经接受了谢玄礼是他主人的事实,态度比前一阵好了不少,“请王爷再给我十日,十日之后, 此药必解。”
谢玄礼昏睡时,太后带着小皇帝来探望过他一次,勤政殿又上来不少内阁无法做主的奏折,他强撑着精神批阅了其中较为紧急的一部分,在徐德容的催促下喝了药就寝,第二日上完朝才想起太兴宫里还关着一个人。
算起来沈予风也三天未进食,虽然不至于死人,应该也被折磨得不轻。
守在门口的侍卫见到谢玄礼纷纷下跪行礼,谢玄礼推开大门,室内幽暗一片,阳光透过打开的门明媚入户,沈予风被这突如其来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缓了片刻才好不容易地睁开眼,一瞬不瞬地深深看着来人,“阿礼?”
谢玄礼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沈予风,下巴上长出隐隐的青渣,眼眶凹陷,脸色有些蜡黄。谢玄礼看着他,却莫名地想起第一次在百花楼见到他的景象,嘴角微弯,双眸璀璨,一袭红衣尽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