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被抛弃也好,也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为了治他的病而搏命了。

梦里流转的混乱思绪因皮靴碾在酒瓶上的锐响戛然而止。

“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带有薄茧的手用力地抬起他的下巴来,令他无法不看着沙耶罗半隐在阴影里的脸。

眉梢微微挑着,狭长的薄薄眼皮透着血色,似开刃的刀锋。

仿佛被割了一下般,他狠狠打了个哆嗦,咬着嘴唇不说话。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脸上找寻到真实的怒火。

沙耶罗总是一副温柔而落拓的姿态,好像对什么都无谓也无畏,强大得近乎完美——假如他没有看见那杯带着血的酒的话,会一直这么认为。

“你答应过我什么,赫洛?周末乖乖待在家里,哪也不乱跑,绝对不跟陌生人外出?”下巴上的手指挪到唇上来回摩挲,恨不得要把他吞进去的烟酒全部擦出来。

“你想害我因为担心你而死在赌场里吗?嗯?”

重重的一句像陨石坠下来,一直砸到心脏上,砸出一个让他陷下去的坑来。

他犯了倔地瞪着沙耶罗,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恶狠狠地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除非你在家里看着我,否则你别想管着我!我才不是什么小兔子!我是男人了!”

也许是话说得太急噎到了喉咙,一下子把他呛出泪来,他故意擦也不擦地看着他,好博得他每次见到哭泣时惯用的柔声哄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