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马鲁尔喉头一甜,他意识到不妙,想要集成术式,然而连绵不绝的鼓声却屡次打断了他的动作,忽高忽低,忽轻忽重,带着莫名的滑稽喜庆之感,就像那披着红色嫁衣的新娘子坐上花轿,一群人咿咿呀呀吹拉弹唱,走向那迎接幸福之地……
哪里有什么幸福呢?真正的喜悦从来不需要多余庆贺声,终于那神秘的击鼓之人缓缓自硝烟中走出。
这,是人吗?
他有着深邃分明的五官,上身只穿了一件民族风的短褂,露出结实的肌肉,而下'身却是拥有着四蹄和长尾的枣红色马躯?!
同样的枣红色短发被额间的彩纹束带紧紧包裹,无论是他的面颊还是上身乃至于马身都绣有彩绘,都是世俗红尘中最普通不过的景象,却因此带出几分邪异古怪。
他抬起头,喉结滚动,随着双手连续拍击腹前腰侧悬挂的诸多小鼓,低沉易懂的民谣回荡在这个战场,唐马鲁尔神色恍惚,当他听懂这曲民谣之时,他也听到了自己心跳声,砰、砰砰、砰砰、砰……好熟悉的节奏,和鼓声一模一样。
鼓声戛然而止,唐马鲁尔睁大双眼死死抓紧了胸前的衣服,呼吸停止。
人首马身的男子轻呼一声,他迈动马蹄朝前走了几步,突然僵硬的顿住,他看到原本应该被碾成肉酱的女人正完好无损的――站在歼灭之主的脚下。
密密麻麻的兔子高高举起战锤,合力顶住了落下的阴影,它们一言不发,但那成百上千双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我就知道,有家伙悄悄躲在一边呢。”她露出微笑,指尖轻扬。
男子立刻纵身一跃,而原本所站的位置却被一只四五米高的巨大凶兽占领,他转身拍响悬挂于身侧的皮鼓,凶兽却毫无停滞的猛扑而上,他闪躲的瞬间另一头凶兽又不知从何处冒出――出场酷炫的家伙以异常狼狈的姿态躲过了致命一击。
“我还得多谢你了,我不太擅长对付躲在铁壳子里面的家伙呢,那么与此对应,你似乎也不擅长对付脑子里全是水连心跳都没有的家伙?”她辛辣恶毒的讽刺了正为她卖命战斗的两只貔貅,然而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以貔貅的智商完全不理解这种程度的嘲讽。
就像刚才男子逼迫唐马鲁尔让他无法结成术式一样,现在的他也被没有心跳和脑子的貔貅逼的连鼓也拍不好,他数次想要去攻击正冷眼旁观的摩将将,但终究支离破碎的鼓声完全无法奏成一曲。
和摩将将猜测的一样,这个家伙如果真的很强大,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躲在背后等她被“干掉”后才出现,他的能力乍一看非常强大,几乎秒杀了唐马鲁尔,但实际上不过是有针对性的突击。
在早有准备的情况之下,胜负已定。
她抬起手杖,狠狠的抽向手持鼓杵想要突袭她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