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度恨恨的骂道。
场安没有理会。
换做是自己也会这么做的,否则的话,那不叫大义,叫大傻子,迂腐。
作为积年的老将,场安虽然不爽金江军的行为,但是却没有太气愤,不像杜度放不下。
城外的蛮军。
有的退了回去,有的来不及退回去,陷入了金江军的围剿,下场不明。
没有撤回来的蛮军,经过清点后,高达五千余人。
皇台吉收到己方的伤亡,询问敌人的伤亡。
负责沉阳全局的老将呼塔布,收到了各处的战损,他也每日都亲自去城墙观望。
见到呼塔布的神情,皇台吉心中就一沉。
“难道敌人的伤亡,会比守城的我们还要少吗?”
皇台吉不敢信。
虽然金江军有火炮之利,但是火炮不是万能,他们也占据了地利,无论如何,他们的伤亡要少于对方才算正常。
呼塔布摇了摇头。
“城外尸体堆积如山,可是绝大多数都是蛮人,我观望多次,朝鲜军伤亡少,金江军伤亡少之又少。”
懂了。
虽然呼塔布没有细说,皇台吉已经明白。
没有太过纠结,提起了他另外关心的大事,能影响战局的消息。
“金江军可曾分兵?”
“没有。”
确认金江军没有变化,皇台吉终于变色了。
为何?
难道忠顺王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还能不能指望的上他?
如果忠顺王帮不上忙,只靠蛮族自己,就算守住了沉阳城,那明年怎么办?
万一。
守不住沉阳城怎么办?
千头万绪间,又没有准确的消息,皇台吉一时间想不出主意应对。
“轰隆隆。”
大殿中没有了交谈声,刚盖住的城外炮火声,立刻露了出来,让心神不宁。
呼塔布见大汗没有新的问话,出声告退离开。
城外的护城河,羊马墙等工事皆失陷,他要去查看各处的罗城,不然心中不安。
皇台吉没有因为暂时的失利,而怀疑呼塔布的才能。
父汗去世前。
留下了许多宝贵的财富,其中最大的就是一批经验丰富的老将,如今老将凋零。
大多老将牺牲在金江军手中,极少人寿终正寝。
呼塔布是皇台吉信任的老将,也是仅剩的几人之一,他负责战事,皇台吉放心。
也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替代呼塔布。
“大汗,范文程求见。”
“不见。”
皇台吉烦闷的挥了挥手。
现在的皇台吉,已经不信任范文程。
当初要是采用呼塔布的建议,把主力撤回奴儿干司就好了,偏偏自己采用了范文程的计策。
范文程心中想的什么,皇台吉猜得透。
此人希望蛮国强大,全占辽东,甚至有机会的话,做到入侵中原,好洗清他的名声。
这种人皇台吉是看不起的,不过当初对蛮国有用,所以他愿意做姿态。
殿外。
被拒绝的范文程,眼神惊恐。
大汗为何不见自己?
看见身前态度不善的侍卫,范文程不敢继续停留,满头是汗的回去家中。
刚到家中,管家就跟了进来。
“老爷,白大人又来了,奴才把他先安置在偏厅喝茶,老爷要不要去见,奴才认为白大人还是来借粮的。”
管家下意识的认为老爷会答应的。
老爷地位越来越高,不少的汉臣,都围拢了过来,白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沉阳被围,物资管控。
很多像白大人的汉官,领的粮食不多,不够养活全家人,只能四处借粮。
他们家就是被借的对象之一,老爷对来借粮人从来不拒绝,虽然借的不多,却获得了不少的人情。
“不见,就说我……”范文程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
能找到的借口,容易被人拆穿。
“就说我没有回来吧。”
范文程摊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模样。
管家何时见过老爷这种神情,吓得不敢多言,去了偏厅打发走白大人。
白养粹被管家送离了范府,站立在街道上,他回望范府的管家,露出祈求的眼光。
范府管家弯着腰谄媚的笑了笑,然后不留情的转身进门,留下孤零零的白养粹。
街道上很冷清,没有什么人,偶尔有巡逻的士兵。
每日只有三个时辰的走动时间。
不知道呆了多久,突然回过神的白养粹,不敢过多停留,头昏脑涨的往家中赶去。
家中。
原来的下人全部遣散了。
全家人情不自禁的看向白养粹的手,手中空无一物,儿子媳妇们都露出绝望。
“唉。”
白养粹形如枯藁,僵硬的靠到了椅子上,不理会家人的哭泣。
沉阳有粮。
蛮人有的吃,就不给他们吃,他又能怎么办呢。
论起贡献。
比起普通的蛮人,白养粹的贡献,是前者的百倍千倍,但又怎么样呢?
“悔不当初啊。”
边喃喃自语,边抬起袖子挡在脸前。
当着一众儿子媳妇,孙子孙女的面,白养粹不愿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
“爷爷,我饿。”
小孙子哭喊道。
……
第二日。
几名营总例行公事,前来向李胜虎汇报诸事,陈锐也汇报完,昨日已拿下养马墙。
李胜虎没有多言,匆匆的前往中军大营。
各大参将,以及总兵,汇聚于大帐中。
唐清安和军司的官员,听取各将的汇报,是否完成进度,以及各部伤亡情况。
新蛮军已经残废,所剩无几。
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换来的是沉阳城外各工事皆平,并消灭了五千蛮军。
相比较起来,还是划算的。
军司下达的作战任务,各部都没有延误,顺利的达到了目标,且没有多少伤亡。
“军司有功,各将也有功。”
唐清安高兴的说道。
军司的作用越来越大,虽然无法提高上限,但是保证了下限,促进了各军配合严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