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是发自内心地感激,尤其当黎鸿业睡在他身后,把双手环着他的腰,将他搂到怀里的时候,林宇长长出了口气,舒服地闭上了双眼。

黎鸿业的胸膛滚烫,唇边仍带着淡淡的酒气。

“小宇,你为什么怕打雷,小时候哥就想问你。”黎鸿业说。

林宇闭着双眼,感觉到他的臂膀坚定,可靠,胸膛传来的温度令他无比安心,似乎有什么轻轻地笼住了他,霸道却无法挣脱,也不会再让阴影靠近自己。

“我爸妈死的那天。”林宇说:“他们开车带着我,走高速,就是个雷雨天。”

他摸了摸黎鸿业温暖的手掌,低声续道:“雷声一阵接一阵,我只有四岁,被放在后座,我爸开车打滑,又是闪电,又是打雷,连着十几辆车撞上来……”

黎鸿业道:“哥不该问的,哥错了。”

林宇道:“没关系,有时候强迫自己想一次,反而会清晰很多,不会隐隐约约地害怕。我对那会儿的事记得最清楚,车祸前我爸不知道为什么,很大声,疯狂地喊我妈的名字。我妈一直不回答。我爸转身看,那时忽然雷鸣电闪,照亮了车里的空间,紧接着车打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天亮的时候他们把我抱出车,又把车拖出来,整个车头已经撞毁了,家里保姆骗我说爸妈没事,只是受伤,在医院里养病。”

“还有人过来,把我带到河岛孤儿院去,就是那里。”林宇侧过头,对黎鸿业说:“爷爷来接我的时候,才告诉我,我爸妈已经死了,可能受的刺激太大,在孤儿院里又没什么特别好的回忆……所以回去以后,就渐渐淡忘了。”

说话间,林宇又想起那时候,半大的林泽牵着他的手,两人身穿黑西装,站在墓园里,看着棺木下葬的那个春季。

一片刺眼的绿色,林泽紧紧握着林宇的手,把他抱在身前,说:“你会长大的,小宇,长大以后就渐渐好了。”

黎鸿业小声道:“小宇?”

林宇离开了他的回忆,微转过头,黎鸿业以手肘支起来一点,低下头,他们的鼻梁抵在一起。

黎鸿业问:“可以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