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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春躬身谢赏,飞快地把银锞子塞到腰里。

不一刻,李卫风更衣回来,却发现李固的目光投在地上斑驳的光影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太医离去了,谢玉璋歪在大坐榻上,靠着隐囊出神。

“好歹吃点,这腌胡瓜是民间常见,平日里哪里会叫你吃这个,但它开胃,我特意叫人去东市的酒楼里买来的。你尝尝看,啊——”

随着这一声哄孩子般的“啊——”,谢玉璋下意识地张开了嘴,一条小小的腌瓜送入口中。带着一股清香,微酸,的确是开胃。

见她吃了,喂她的人便笑了。

谢玉璋抬眼,面前碧玉年华的女郎两腮饱满,眉眼沉静,望着她的眸子里全是满满的宠溺。

这是才十六岁,尚未在塞外受过苦难摧折的林斐啊。

说来不可思议,谢玉璋明明死了,一睁眼竟回到了十三岁这一年,一切的苦难都还没发生。

她足足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她便不得不面对更可怕的事实——曾经受过的一切,难道要再重来一遍吗?

这可怕的猜测使她惊恐惶然,自然是无心饮食。

林斐哄了又哄,喂她吃了几口,又逼她喝下小半碗白粥。直到谢玉璋微微摇头,才把碗交给了宫人,贴着谢玉璋坐了,柔声说:“要实在没胃口,不如跟淑妃娘娘说说,我们去西山的皇庄里避暑,你也好发散发散。”

谢玉璋又摇摇头,俯身枕在了林斐膝头,透过打开的槅扇,望着中庭,问:“今天有什么人进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