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帐子早放下,她看不到他欲念横生的丑态。还以为他睡着了,撤了香,自去外面歇息。
他被欲望折磨了半个晚上,夜里起身,到外面看她。隔着一道绣屏,此时若过去,此时若解开她的衣带,将她压在身下,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李固也确定,谢玉璋再不会拒绝他。
只是那样,她真的心甘情愿吗?真的欢喜愉悦吗?李固不能确定。
他吻着她的手。
他的心已经很硬,却唯独不敢伤她半分。于是趁着自己还能控制,披衣离去。
上元夜后,他终于走出了那段低落的情绪,但并不曾忘记那个诡谲靡艳的梦。她身前的一颗殷红朱砂痣,常在他眼前跳跃。
只后来再做的梦,都空洞缥缈,掌心没有逼近真实的触感,醒来更觉折磨人。
只愈想愈觉得诡异,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那些触感、味道都太逼真。可若说是真的,又朦胧,身不由己,梦游一般。
且李固还记得那天他们交谈了些什么——他终于是将当年抛弃她的负疚吐露了与她。李固隐约记得入睡前,她似乎是原谅他了。但这个话题自第二日起两个人都再没碰触过。
但哪怕如今她原谅了他。他当年所做的事也改变不了。
她怎么会如梦里那般待他。
这是不可能的。
只那夜的梦如春药灌入骨髓,时时折磨得李固气血翻腾。此时此刻,那颗嫣红的朱砂痣又在眼前晃动。
梦中怎会有这样的细节?
李固的脚步停下,转身望去。禀报的婢女并不是谢玉璋的侍女,看服色该是他放在园子里的人。
他又走回到她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