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太后发话,即便这个时辰不是顾长龄的课时,他也只好迈着沉重的步伐朝乾坤宫走去。
没走出几步,他转念又一想,就连太后都这般喜欢他家闺女,可见他家闺女有多好?自家孩子讨人喜欢,做爹的该骄傲自豪才对。
于是,顾长龄又高兴起来,连走向乾坤宫的步伐也轻快很多,仿佛对乾坤宫里的皇帝充满了期待与盼望。
进了乾坤宫的书房,丞相张仲瀚正在为皇上授课,见到他进来,张仲瀚停了下来。
“顾先生。”晋鞅抬头见顾长龄进来,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向顾长龄行了一个学生礼。
“皇上,”顾长龄受了这个礼,回了晋鞅一个君臣礼,然后与张仲瀚互相见礼,“打扰二位了。”
“寿之兄来得刚刚好,我正好给皇上讲完今日的课程,”张仲瀚语气温和道,“你也是关心皇上的学业,何来打扰一说?”
顾长龄打了个哈哈,见张仲瀚跟皇上交待几句后就离开了书房,在心底摇了摇头。作为一国丞相,张洪瀚的性子还是软了些。若是他,这会儿必定不会走。,反而会留在这里继续为皇上讲解问题。
倒是晋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顾长龄让他临摹名士字帖,他就乖乖的练习,也不问为什么,神情认真,不见半分敷衍。
“常人喜以字观人,殊不知擅于书法的人,也擅于借由书法掩饰内心情绪。为帝王者,不必做到高深莫测,但不可让人觉得喜怒不定。”在皇帝练了小半时辰的字,休息的时候,顾长龄写了两个字放到在他面前,以闲谈的语气道,“皇上觉得,凭借这两个字,可以看出臣的性格吗?”
晋鞅抬头看去,只见这张纸上,左边写着仁,右边写着威。仁字圆润温和,威字气势凌云,完全看不出相似之处。
他沉默的看着这两个字,又看了眼端着茶杯一脸淡定的顾长龄,站起身神情郑重的朝顾长龄深深一揖:“谢先生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