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旁边的周辰,一派悠然自得,正拈起手上的绿豆糕,咬下一小口,眯起眼,露出满意的神色,又把余下整块悉数送入嘴巴里。
惠钧苦笑:“小周先生真是……”
真是什么,他形容不下去了,本想称赞周辰镇定自如,但是在这一个时辰里,周辰趁周印不在,叫前面店小二送了一盘酱肘子,一盘藕粉圆子,两张葱油饼,一碗牛腩面,一碟海棠糕,一碟蜜汁豆腐干,还有一碟绿豆糕。望着桌子上一摞盘子,惠钧额头上挂了三道黑线。
他自然不知道周辰就是当年在军营里偷吃他那盘冰镇黄鳝的毛团,周印给他介绍时,只说是自己弟弟,惠钧就将两人的称呼改了改,周印称作大周先生,周辰称作小周先生。
周辰吃得多,但他动作十分优雅,就是一碟普通的绿豆糕,也让他吃出了宫廷晚宴的感觉,比惠钧所见过的那些东岳王族还要更像王族。
把所有吃食都解决完毕,周辰想着要赶在周印还没回来之前把盘子都让伙计收回去,免得留下证据回来又得挨罚,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擦嘴巴,道:“你担心什么,我家阿印的修为虽然不是天下第一,可如今能够困住他的人也不多……你家里人怎么那么少,才四口人?”他余光一瞥,瞧见刑场上的情形。
惠钧道:“我双亲早逝,也无妾室,唯有发妻和膝下一儿一女罢了,儿女是中年所得,如今年幼,都尚未成家,便受我连累至此。”
周辰拍他肩膀,赞道:“好,够专情,像我!”
惠钧冷不防被他一拍,差点没趴下。“……”
偌大的刑场上,只有四个犯人,还都是清一色的老幼妇孺,凄凄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