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容清平却执意翻身下床,也不顾被撕裂的伤口正缓缓沁出血液,单膝跪地,说:“皇上的恩情,请容慕容清平来世再报。”
言罢,他站起身,一把抓起旁边的天邪剑,就要向外走去。
并没有阻止,甚至没有多看慕容清平一眼,君莫言只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简单的说了一句:“君某一向钦佩慕容公子的风骨,以前是,现在亦如此。”
仅仅不过一句话,便成功的止住了慕容清平的脚步。
握着剑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如此反复之后,天邪剑自慕容清平手中滑落,掉在地上,敲出清脆的声音。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从小教导养育我的师父,竟然始终在骗我,且最后想要我的命!?”
慕容清平的声音,并没有多高,但其间压抑了的痛苦和茫然,却似乎能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下去。
对慕容清平而言,最打击的很难说到底是养育教导自己的人要自己的命,还是养育教导自己的人竟然始终在欺骗自己。但毫无疑问的,对于慕容清平而言,这两种情况,都是致命的打击——甚至还比他真的被一堆人轮着糟蹋更难以忍受。
后者不过是在践踏他的身体尊严,而前者,却是在从根本上否认他这整个人。
并没有急着安慰对方,反而是静静的垂目,足足过了半晌,君莫言才开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态度。慕容公子,纵然君某敬服你的风骨,却不会如你一般——甚至从来没有打算过。”
“……这么说,是我错了?”短暂的沉默后,慕容清平转回身站到君莫言面前,问。
尽管君莫言没有做任何劝解安慰,但刚才的那句话,倒像是比劝解安慰更有用一般——至少,慕容清平的眸子,再没有之前那么黯淡了。
“君某一向钦佩慕容公子的风骨,”摇摇头,君莫言再一次说了这句话,“只是对这世上的大多数人而言,总有太多东西,比所谓的正邪,道义、甚至对错来得重要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