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再张开眼时,却身处颠簸的马车上,还见到了顾长惜。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
他的意思早已明白无误:他放过他,但不让他留下,不要再见他,不容忍他对君辰寰造成半点威胁。
还能怎么样。
苏寒凛有时候想起来也会哑然失笑。
为什么就认定了那个人?他是在十几岁的少年时错过了那么一次,可是接下去他几乎用尽所有在补偿了,结果,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该怪谁呢?
也许只能怪自己吧,有些错误,哪怕只是一次,也已经太多太多了。
山间的月,愈冷而清。
苍山小居的庭院里,苏寒凛站了有一会儿。
冬时将近,山里的风也变得寒凉,苏寒凛伸手理了理衣袖,转身正要离去,却听背后突而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的肩膀一下变得僵硬,抬起的脚步也稍稍一顿——
“进去吧。”背后响起一道苍老而尖利的声音,并不是君莫言的。
苏寒凛的肩膀慢慢放松下来,他转回身看向常顺:“是他让我进去的?”
站在门廊旁的常顺神情有轻微的古怪,他冷冷地看了苏寒凛一眼,什么都没说。
苏寒凛没有执着于答案,呼出一口气,举步走入半敞的房门。
并未摆放多少贵重物品的室内点着两盏昏黄的灯,苏寒凛在外间站了一会,依旧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后,才转过雕花隔断。
他以为君莫言在里间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