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痛得像是被慢慢一层层地撕扯下来一样,痛得牵动头部神经,不断地拉扯,似要把整个脑袋的神经都拉下来一般。脸上,就像被千万只毒蜂蜇一样,发麻,发痒,各种撕扯!
比起他初初戴上面具时的感觉还要痛楚千万倍!
就算他三年来每时每刻都遭受着,早就习惯了那种撕心般的痛,也不及现在的千份之一!他原以为自己的痛觉神经早就麻木了,但现在……
即使是意志坚定如他,也痛得眼前直发黑,脑子一阵阵麻木,几乎失去意识,恨不能死过去。
但他不断地让自己保持着最基本的清醒,因为卿卿在这里!
即使现在他痛得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但他还是知道,他的脸皮,再也保不住了!不知水经年是哪来的药,居然会破了冥山老妖的换脸之技!
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
他已经伤了她那么多次,又骗了她这么久,她再也不会原谅自己!
他再也不能跟她在一起……
“公子!公子!”小松奔了过去,脸色大变,公子的脸皮……
他已经痛得跪到雪地上了,一手捂着脸,垂着头,那如瀑如丝的长发垂下来,几乎挡着他的脸。但水经年那一盘水,把他的头发都沾湿了,还能看到他的脸。
宁卿脑子一白,几乎不会思考了,因为她看到沐凡下巴边沿,慢慢地浮起一张脸皮。那种模样,就似现代的女子敷面膜,后来过了时间,面膜干透,慢慢地从皮肤浮起来的样子。
但他正用手捂着,才没掉下来。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不!不可以!
宁卿青着脸,步步后退。
“宋濯!露出你的真面目!不要再骗她!”水经年猛地上前。
小松立刻上前要挡。但小松只擅医术,擅轻功,武功甚至连水经年都不如,一下子就被水经年撂了出去。
水经年一把就揪着沐凡的脸上已经彻底浮了起来的脸皮,猛地一扯,那张普通平凡的脸皮就被扯了下来。
露出了属于宋濯那清雅绝色的脸来。虽然眉上,脸颊边沿被撕出了血,但还能看得出,那是一名绝色男子。
狩一和春卷等没见过宋濯的都倒抽一口气,狩一他们早听说这过宋濯是一名绝色男子,但当亲眼所见,仍然惊艳得回不过神来。
小松也是很惊艳。他侍侯了宋濯将近三年,一直知道宋濯的脸是假的,但看惯了那张普通平凡的脸,突然看宋濯这样的绝色,那反差,惊得他都不敢认这个主子了。
慧苹直接侧过头,都不敢看了。
宁卿小脸白得毫无血色,身子一晃,慧苹急忙扶着她。
脸皮被揭下来,痛楚慢慢退去,宋濯仍然跪坐在地上,捂着脸拼命地喘息着,垂着头,双眼紧闭,如瀑的墨发垂在两边,映得他华光烁烁,美若华舜,如绝望凄厉艳鬼。
久久,他才扶着小松,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着宁卿,声音沙哑:“要怎样……才能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