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娢轻抿唇,她现在待在王府,什么事也不知道,如果赵骥是厌倦了她,渐渐把她忘在王府里,以后做什么都会困难。
她忍着苦涩一口闷了药,老嬷嬷接过碗,被施娢视线紧盯着,叹气道:“姑娘听了就当听了,王爷不希望您过去,他不久前回来的,在回府时遇到了刺客,被毒箭伤了手臂,不准我们告诉姑娘。”
施娢忽地明白赵骥所说的这两天不太|安全是什么意思,她手轻按住额头,想去看看赵骥,只开口道:“扶我起来。”
……
赵骥战功加身,御赐的王府自是坐地宽敞,红墙碧瓦,垂花门楼屋檐翘立,通往别院的走廊攀爬枝蔓。
施娢腿红肿得厉害,每走一步都钻心疼,她本就不是能忍痛的,去找赵骥的路上眼眶中一直是红的。
赵骥受伤的事似乎一下子传开了,有不少人在他养伤的院子进进出出,施娢在院子暗处站了许久也没让侍卫去通报,等到里边的人都差不多走|光后,才让老嬷嬷扶着她走出来。
他武功高强,刺客能碰到他衣角就已经算是厉害,施娢不由得想到施家——施家养的死侍,武功不低,她慢慢走进这间屋子,一股浓重的药味充斥在鼻尖。
金钩挂起幔帐,紫檀木圆桌上摆满瓶瓶罐罐的药,一个侍卫端盆血水出去,赵骥裸着上身,左臂缠渗血白布,老嬷嬷搀扶一瘸一拐的施娢过来,她面带轻纱,见他模样便倏然红了眼眶。
施娢快步上前,却不小心踉跄两步,跌坐在榻边,怕碰到他伤口,趴在赵骥腹间就痛哭起来。
赵骥大手轻抚她的脑袋,抬头看向老嬷嬷,淡淡道:“本王吩咐过什么?”
老嬷嬷背后一寒,连忙要解释,赵骥却只是摆了摆手,让人退下去。
他的人素来只听他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认为他宠覃含,不敢惹她。
紫檀木衣架上搭带血外袍,这间偏院不常用,赵骥低头看着施娢,道:“平日里什么都怕,本王好不容易发善心不让你闻血腥味,自己又跑过来哭个不停,真当本王好脾气?”
施娢咬唇,哭得梨花带雨,纤细的后背一颤一颤,女子夏日衣物单薄,软丝绸碰着便如同水般。
男人腹间结实,在战场上时刀砍剑刺各种危险都遇到过,每一次受伤都面无表情置之不顾,等回到军营时才把老军医惊得勒令要他好好休息几日,偏今日被她颤颤蹭着,赵骥竟硬生生弄起了兴致。
他骨子里是冷硬武夫,却也不是随意践踏别人心意的人,知道她从主院一路过来,走得脚踝疼,心也软下来,摘了她的面纱,拍了拍里边的床,让她听话躺在他身边。
施娢猜不透他的想法,她今天才被莫名其妙被赵骥怀疑过一次,如果这次不过来跟他说个明白,恐怕过两天自己的身份就被摆到他面前,可她眼皮子浅,见到他便想哭。
“是谁对王爷动手?”她忍着泪,迫使自己冷静些,轻轻爬进榻边,见到他的伤口,伸手想轻轻碰了一下,又怕弄疼了他,泪盈眼眶,“提醒王爷那么多次,王爷都不小心一些。”
“暂时没找到人,”他顿了顿,“以后没有本王吩咐,不要离开王府,有人要对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