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荷囊方才当做证据上交给了皇帝。薛棠断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心里一慌,很快又镇定下来,“没有带在身边。”
“是吗?我以为你会放在这里呢。”薛棠顺着他略带揶揄的目光往自己胸口看了眼,面色一红,把画往前抱了抱,挡住视线。蔺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胆子不小,你眼泪是说掉就掉的?”
他又来掐自己下巴,薛棠偏头躲开,知道他是发现了自己骗他,又怀疑自己在皇帝面前颠倒是非,所以才这般兴师问罪,语气中的怒气都快溢出了。薛棠自知理亏,低头道:“我并非有意欺骗殿下,只是那日情况特殊,我无法与殿下详细解释,所以才……编了那个理由。”
她抿了抿唇,觑了眼他的神色,“而且,我对殿下很是感激,怎么可能在陛下面前说您的不是呢?”
蔺湛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她神色真诚,目光澄澈,居然挑不出半分虚伪。他面色稍霁,嗤了声,“你现在八面玲珑得很,可什么谎话都编的出来。”
薛棠复又垂头。
“不过你以为你这般大费周折,父皇能往心里去?”蔺湛哼了声:“让开。”
很不客气地撞开她肩膀,大步流星往殿内走。
……
翰林院内堂之后,有一区隙地,名曰“瀛洲”,奇石林立,规格典雅,为翰林诸公休憩闲谈之所。正值午后,众人三三两两地坐在亭中或池边的岩石上,或谈诗作赋,或高谈阔论。
郑湜捏了捏眉心,手中的书翻看半天,还停留在那页。
翰林院的事务枯燥而又忙碌,无非是修书撰史,起草诏书,十分出挑的便能成为皇室伴读。但在本朝却是个例外,自太子十二岁起,便请命辞退了东宫的侍读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