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的哀叫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微弱,任歌行找到她的时候都担心她都快断气了,她躺在一个屋顶上,衣衫凌乱,长发盖着脸,在场三人心里都大呼不妙,杨晏初心里咯噔一声,想这可怜姑娘怕不是遇到了采花贼罢?
任歌行飞身跳上屋顶,把她抱了下来放平在地上,低声道:“姑娘……嗯?”
那女子长发垂落,露出一张泛青的、简直是带着些惨碧色的脸。
这明显是中毒之症,任歌行唤道:“姑娘,姑娘,能听见我说话吗?”
她神智已经不清明,听见任歌行的声音之后,她想说话,张嘴却露出一声痛呼,她呻吟了几声之后,抬起手用三个手指死死地勾住了任歌行的衣领,一句三倒气地说:“城外短长亭外……二里处,地下有恶业……婺州胡氏……不得好死!”
她似乎是强撑着说完了这句话,说完之后就往后一仰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尖锐短促的尖啸,断气了。
她的手仍然僵硬地勾着任歌行的衣领。
她死不瞑目。
任歌行叹了口气,伸手为她合上了眼帘,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轻轻拿了下来。他站了起来,对上了李霑的眼睛。
李霑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
任歌行没有说话,等着李霑开口,李霑筛糠一样哆嗦了半天,终于挤出来一句:“她说什么……婺州胡氏?”
婺州胡氏,李霑的灭门仇家。
任歌行负手走到李霑面前,眉目又静又冷,他道:“小霑,此行我负责把你平安送到青州,万事我不能生枝节,如果你不想管,我只能做到把这姑娘好好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