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枫桥带来的死士此时围攻严家中心,地牢的守卫又被霍枫桥掉了包,地牢门口就只剩下赵宣带来的人,赵宣一死,那些人也都作鸟兽散。
任歌行嘴上说着没事,回去的路上,血却顺着破碎的裤腿往下淌。杨晏初看着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不肯让他再走一步路,坚持要背着他,任歌行左右看了看,四处皆是无人,大概不会有严家人追出来,自己失血过多实在晕眩,又腿疼得站不住,就索性趴在了杨晏初后背上。杨晏初一段细白的颈子,颈侧一块深深的咬伤,血淋淋的,几乎咬下半块肉来,任歌行心里酸软,且愧疚,知道自己是心疼了,朝着伤口处吹了吹,杨晏初缩了一下脖子:“哎呀,痒。”
任歌行轻声道:“我咬的?”
杨晏初偏头笑了笑,说:“您多狂野呢,生吃人不就蒜。”
任歌行也笑了,笑了一会儿,他说:“小羊,回去之后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杨晏初应了一声:“是霍前辈的事么?”
任歌行道:“不是。”
杨晏初顿住了。
半晌,他重新迈开步子,道:“好的。”
任歌行嗯了一声,又道:“大桥儿的事,我现在就可以和你说。”
杨晏初不知道是因为任歌行太沉还是什么,腿微微地发着抖,他问道:“大桥儿?”
任歌行说:“就是霍枫桥。我认识他那一年才十七岁,他十八岁,我们都叫他大桥儿,那时候的他……和现在很不一样。刚才我犹豫了很久,没敢那么叫他。”
杨晏初嗯了一声,任歌行继续道:“八年前,我和一群同门子弟来到兰陵。那时候霍家还是兰陵望族,和徐州高氏差不多,是个以岐黄之术在江湖立身的世家,大桥儿那个时候是家里的老幺,家里人都特别宠他……”
血流得太多,任歌行神智有些恍惚,眼前也渐渐模糊起来。八年前,霍枫桥尚且清秀俊朗,嘴唇红润,脸颊在太阳下发着光,但是话说回来,谁的十七八岁不是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