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隔着窗安静如鸡了一会儿,裴寄客道:“告辞。”
任歌行道:“等等。”
他道:“妙音,上次徐州之事,我记你一笔,再敢动杨晏初和李霑一次,自己且掂量掂量。”
凤袖沉默半晌,道:“抱歉。”
再没有脚步声,可任歌行知道二人已经离开了。平明时分熹微的晨光里,任歌行静静地靠着窗,睡意已经消散,他垂下眼睫看着沉睡的杨晏初,伸出手想摸摸他的脸,到一半顿了顿,捻了捻手指,怕惊醒了他,就在半空中一点点地描画他的轮廓。
到底只是个二十岁的孩子,睡相很安静,有一种甜甜的奶气,不像平日里——想到这里任歌行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笑起来。
不像平日里,杨晏初要是存心想勾他,那简直像个妖精。
他的小羊真好看,任歌行轻轻地想。
他看不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温柔。
那天天亮之后,待李霑和杨晏初醒来,三人也不再于兰陵淹留,动身北上前往兖州。
“说起兖州,我还有一朋友在那儿,叫肖聿白,原来也如我一般南来北往四海为家,有了相好的以后就在兖州安定下来了,”任歌行笑道,“他那人挺好,义气热心肠,就是嘴快,正好这次经过他家,把你介绍给他,不出俩月,我这五湖四海的朋友都能知道咱们俩的事了。”
马车的帘子开着,杨晏初靠在车壁上,跟他聊天,突然来了一句:“他相好的是男的女的?”
任歌行哭笑不得:“……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