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老爷被从凳子上解下来的时候胡子都快气飞了:“我打不死你个小兔崽子!你敢绑你亲爹,你敢对你亲爹动手,你好大的胆子!”
邵秋月就知道要挨骂,低着头也不吱声,邵老爷虽然余怒未消,但是到底终于看见女儿全须全尾地亲自进来给他松绑,只觉得剩下的都不重要了,一腔焦急和怒火到底没头没尾地熄了火,只道:“怎么样了?”
邵秋月蹲在凳子旁边给绑了半宿的亲爹按摩腿脚肩胛麻木的肌肉:“尉迟牧野死了,任大哥中毒晕过去了,嫂……杨少侠……我不知道他怎么了,他有点……我有点怕,他说要见你。”
邵老爷松了口气,道:“死了就好,死了就好……中了什么毒?怎么好端端地还中毒了?”
“就……有个人,我也不认识,剖开了尉迟的心肝,然后任大哥就中毒了,”邵秋月皱眉道,“好像叫什么……什么离忧。”
邵老爷突然瞪圆了眼睛:“徒离忧?”
邵秋月道:“对,是叫这个名字。这什么东西?”
邵老爷道:“扶我一把,我站不起来,”邵秋月扶着他站起来往外走,邵老爷边走边叹道,“这是……唉,这是江氏致幻一类臻于顶峰之药,本来是当作毒药使的,中毒者一刻之内必然毙命,任歌行只是晕过去了,想必是有人喂了他解药。”
邵秋月犹豫道:“杨少侠给他喂了自己的血。”
邵老爷大惊道:“什么?”
邵秋月道:“算了爹,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这毒到底怎么解啊?”
邵老爷眼中犹疑一闪,随即深深地敛藏起来,他道:“徒离忧原本是作毒药的,可后来有人制出了解药,江氏无法,只好再精进一层,把徒离忧炼成了致幻之药。中此毒者,沦于惊恐幻境中,尝遍人生憾事,纵使心智坚定者,此生也不可能没有忧怖遗憾,因此很难有自己挣脱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