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逍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复而低下头,自嘲道:“那又如何,你我都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呀,”任歌行笑了笑,他转过身,没有再回头,只道:“罢了,日后你就明白了,行了我走了,别……”
别送了。
任歌行的表情僵住了。
任逍与他师出同门,又与他常年切磋,他清晰地知道刀捅在哪里能让任歌行失去还手之力。
而任歌行的弱点与软肋此时正毫无防备地袒露在任逍面前,这像是一种引诱,引诱着任逍挣扎的,隐秘的,闭口不谈又蠢蠢欲动的——
凉刀霎时见血,鲜红地、汩汩地,逐渐染透了任歌行后腰的衣料。
任歌行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像是没有反应过来,脸上一片空白,轻轻地蹙了蹙眉,捅在后腰的利刃就在这时被猛地拔了出来,任逍尚未来得及看清任歌行是怎么动的,任歌行就已经转过身,赤手接住了任逍迎面而来的一刀。
任逍的手腕高举在半空中。
任歌行拧着他的手腕,像看不明白,像听不懂,嘴唇开合半晌,接住白刃的那只手腕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淬毒的锋刃锵然落地。
任歌行低声道:“你……”
任逍整个人也在剧烈地颤抖,他上下牙格格作响地打着架,勉力笑了笑,眼眶却一瞬间红了,他有所预感般上前一步,正好接住了任歌行倒下的身子。
任歌行拉风箱一样地喘,他感到全身的力气都在迅速地流失,五感渐渐钝化,模糊,迷蒙中,任歌行感觉自己被人拎了起来,那人带着颤抖的哭腔在他耳边说:“师兄……对不住,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