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道:“接着说。我去联络了兰陵和青州,毕竟州郡相连,三家举旗,不想被临川鲸吞蚕食的也都云集响应……不枉我五天跑死六匹马。青州,徐州,扬州,并州,四州二十六郡结盟,任大侠,大家都知你名冠武林,还是个难得的仁义人,各家家主想推举你做盟主,如果你同意,即日四州家主与盟主西进潼关——任大侠,若不趁这时候打,等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还有兖州。”邵老爷突然道。
李霑喃喃道:“邵伯父……”
邵老爷叹道:“我已经年老,不能跟着你们西进,兖州民风散淡,不曾出什么武林大族,只有我一个邵家,大概说得上几句,也只有粮饷上能帮衬一二,要多少,去府库里拿就是。”
宋鹤道:“任大侠!”
从宋鹤刚开口,任歌行就变得分外的沉默,他沉默地听着,沉默地听着长安惊变,临川药人炼成,那个曾经险些害死他的师弟如今的任氏家主死守潼关,任氏同门惨死,残肢引来食腐的鼠和鹰,四州结盟,把他推出来做盟主——
所谓盟主,不过是乱世之中,四州势均力敌无法相互吞并,如果结盟,找一个武艺高强又没有家世后盾的光棍当盟主,至死不回本家的羽霄剑任歌行是最好的人选。
宋鹤还在叫,嗔着眼睛:“任大侠!”
李霑喊他:“你别吵了!”
“我怎么能不吵——任大侠,五年前你曾经路过一次徐州,平徐州山匪之乱,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十二岁,你的那句话我记了五年——”
“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浇之,世间之大不平,非剑不能平之也!”
那年任歌行初下山,刚刚养好一身险些致死的伤。
宋鹤眼中像有什么东西熊熊地烧了起来,那眸中神采,不似方才强行□□的老成持重,依稀像是几个月前在徐州高府,那个痴迷武学,趴在任歌行的屋顶上敲房顶瓦片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