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恨极痛极,自有苍生黔首,万望任大侠记住,有所为有所不为。”
“你难道不知道任大哥的为人?”
“我在一天,都不会让他白死。”
“以后你路过的每个村……都可以看作是我开的店。”
“我特别……特别特别舍不得你。”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所有的脸一瞬间都浮现在眼前。
任歌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当眼前的血雾终于散去,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地狼尸中,遍地残肢断头,血珠从剑上迅速地滑落下去,落在雪地上,几乎是漆黑的一点。
那是近乎凌虐的杀法。任歌行拄着剑,在一地血水中低头喘息,大抵前半生未行到水穷处,他不知道人在意识到自己的无能时能爆发出多么巨大的愤怒。
他晃了晃头,踢了一脚地上的狼尸,一个在某个刹那叫嚣着让江洋翻覆为爱人陪葬的声音,渐渐粉碎于悠悠昆仑的呼啸风声。
他重新往前走,不再回头。前方有个断崖,挑着一天的碎星星。
不。他在抬头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
那里站了一个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几乎像个雕像,他目睹了任歌行刚才发的一场鲜血淋漓的疯,却只是纹丝不动地站着,穿着一身皮袍,身量却极清瘦,几乎带着病气。那人看见任歌行抬头,几乎是转瞬之间,就消失在了昆仑的夜色里,像水融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