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肃然。鬼手忽视了任歌行震惊而悲悯的目光,顾自道:“你去,或许有一线生机。钦原和土蝼曾经是这一方的两个邪神,土蝼在六十年前已经被人斩获,做成了柏奚,那个人后来上了战场,战功赫赫,身上一道伤疤也没有。江家的人也向钦原许过愿,不知道钦原从他们身上拿走了什么。”
良久,任歌行道:“我知道了……多谢。”
鬼手点了点头,道:“我也只说一遍。下了这座山,今后如果再见,只当互不相识。”
任歌行点了点头。鬼手不再多言,转身向山下走去。任歌行叫住他,送了他两个火折子,两人隔着不远,鬼手接住他的火折子,问道:“你用什么?”
任歌行挥了挥手,道:“我带了仨。”
鬼手道:“你最好天亮了再去。”
钦原,钦原……
任歌行摇了摇头,横着扛起无名剑向西走去,远方尖锐的鸮呼撕开寂静,不知怎么,他心里突然明亮起来,像风雨如晦时天光乍然破开云层,眼睛被刺得生疼近乎暴盲,却睁大眼睛疼痛地欢喜着。
杨晏初还那么年轻,人生最好的那么几年过的那么苦,他一定会有一个很长,很好的人生。
他会在五六十年之后慢慢平安地老去,而不是在这里,在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