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半刻,赵然若有所思的抬头:“爹,您是指当年安王进驻云州的事?可这已经过了十几年了?”
“所以说上面的那位看得远啊!当年郦城一战洛家满门皆役后,云州十八郡便无人统筹,陛下以边疆镇守关系国祚为由派遣安王入主云州,到如今……”
“可是陛下当年不是也说过,待洛家有人可担当重任后,云州的统辖权仍会归还洛家!这……可是天子之言……”
赵卓把桌上的瓷杯端起来,抿了一口:“天子之言?别忘了你的婚事也曾是金口玉言,现如今又如何?洛家的小姐绝对不能进赵家的门,否则陛下定会以为我赵家觊觎云州的封地而对我们失去信任。”
“况且洛家只剩区区一孤女,早已不成气候,又何碍于陛下收回云州?”
赵卓看到赵然脸上莫名的神情,叹了口气,把手中的杯盏递给他,然后站起身来。
这个嫡子还是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如今就连这点上意都瞧不通透。只不过,他还年轻,意气风发倒也不失年少本色,和方家的这层关系就更是一步妙棋。
他和方文宗相斗半生,自是拉不下脸面求得儿女亲家,如今这局面,到真真是对赵家极为有利。
赵然接过茶杯放在桌上,看着踱步走出书房的老父,不自觉的问了一句:“难道云州非易主不可了?”
他倒不是对洛家失去在云州的封地而遗憾,自古以来氏族兴衰本就常事,只不过突然想到那父母皆亡,孤苦伶仃的洛家小姐,心底陡然升起了一丝不忍。
到底是他做了那薄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