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自九王爷十岁送到东界开始老奴就派密探跟在殿下身边,确实没有隐山人去找过他。不过现在北汗中人居然会隐山阵法,虽说只是皮毛……但却可说明隐山中人选择是……北汗。”
安四极艰涩说出这句话,然后担心朝宣和帝看去,陛下一直在等着隐山中人现世,甚至为了吸引他们出来不惜将年仅十岁皇子送入东界,如今,除了那个古怪出现在渊阁人外,一切迹象都指出隐山人选择是北汗,难道,这天下……
他急忙剔除掉心底陡然升起荒谬念头,低下眉不再出声。
“不会这么简单,今日闯入渊阁人一定来自隐山,既然她肯保护渊阁,那至少还有转机。北汗……”宣和帝合上手,轻轻敲击案架,淡漠开口:“安四,明日便把有人闯入渊阁事情散到东界去,一定要快。”
安四一愣,随即恍然,还来不及低应便听到宣和帝有些深沉声音。
“还有,过几日把叶韩召进宫来,朕瞧着瑜阳年岁倒是有些大了。”
第三十一章 花魁
酒杯碎片还在地上滴溜溜转,清脆抨击伴着女子清朗声音在小小摊子里回响,刚才还曲意逢迎老摊主怔怔望着面带笑容女子,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宁渊转过头,淡淡眼神自他身上缓缓拂过,他才猛地转身朝一旁面色古怪青年看去。
岭南少帅叶韩,不比那些长于京中温润如玉世家公子,在洛家势微这些年里,他传自南疆赫赫威名大宁上下无人可及,就连宣和帝也曾在其及冠礼上赐下爵位以示皇家恩宠,只不过面前坐着温温和和青年俊则俊矣,难道真是那南疆战神?
这条街上本来极是热闹,只是刚才宁渊声音着实也不算小,不大不小猜疑慢慢自那些投注在他们身上目光中升起。要是没有天大胆子,满京城还真是找不到这么不怕死人!
“老丈,可是有何不妥?”终是受不了老摊主望过来诡异目光,宁渊转了转手中酒杯朝他看去。
“小姐,不、不敢,只是……”老摊主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开口:“那六月楼向来都是贵人才能进,小老儿可没有这么大能耐!”
宁渊眼一转笑了笑,一眨眼间手里便多了一块玉佩,她把玉佩朝一旁畏畏缩缩站着摊主扔去,道:“拿着这个进去,他们必不会拦你。”
老摊主看着手里碧绿通透印着花纹玉佩,急急忙忙朝对面六月楼跑去,他现在倒真是不怀疑了,就算他再眼拙也知道玉上雕刻花纹是岭南叶氏一族惯用。
叶韩抿了抿唇,也不去管那跑远老汉,手一挥手上便多了一个酒杯。
宁渊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身子朝后仰了仰:“叶少帅还真是好身手。”
“比不上宁渊小姐妙手空空。”叶韩低头朝腰间看了看,意有所指回道。
对面坐着女子摆摆手,偰着金线深红袖袍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弧度,她嘴角勾了勾,慢悠悠道:“我帮你圆了心思,你该谢我才是,这般小气干什么?”
叶韩瞧着宁渊温润带笑双眼,慢慢道:“即是你好意,我领了便是,只不过你确是高看我了,区区薄名想必京城头魁是看不上眼。到时你别失望好。”明明是自己想看,却偏偏要借别人名头,还说出那种惹人怀疑话,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叶韩看着一脸淡然宁渊,愉悦挑了挑眉,准备看那女子面上失望是何光景。
京城皆知平王心仪六月楼花魁纤凤,曾以重金为其赎身,奈何纤凤不为所动,仍是在六月楼里卖艺。那女子连当朝皇子都不放在眼底,想必所求颇高,又怎会这般随便随人出楼。
“少帅此言差矣,纤凤虽说寄身风尘,但也知南疆战神威名,只是少帅从不踏足六月楼,是以始终未能见少帅一面,纤凤至今引以为憾,今日得幸,实乃盛事。”
清悦娇柔声音自对面传来,娇媚中透着几许清澈,叶韩神情微怔,手一僵转头朝说出这话人看去。
碧绿长衫女子不施粉黛,明眸皓齿,清澈双眼望过来透着几抹纯真柔情,她腰间浅浅系了几根银带,看着格外素雅大方,只是她身材高挑,面容瑰丽,硬是让神情中纯真染上了别样色彩。
这么一呼一声间,刚才还喧闹大街就静了下来,就连本来热闹六月楼二楼也不知何时全都打开了窗子。前来寻欢才子商贾更是全挤在了窗边,有几人面色甚为愤愤不平,楼里侍从不停在他们身边安抚,甚至是低声说了几句后才见那几人面色古怪安静下来。
六月楼自来便是京城销金窟,每日前来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名门才子,有钱无势商贾虽说也多,但在京城也不敢太过放肆,那几人敢在六月楼里发脾气,想来身份也足够让人忌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