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如何会想到多年后,也是在这浫兰汤里,他会乐此不彼地夜夜嘲笑某个怕羞的女人呢?
精炼而文理分明的身体很快没入了热腾腾的温泉中,在烟雾缭绕里,背靠着池壁,仰着头,那深邃的犀眸微微眯着,不知道思索着些什么。
四下安安静静,只有偶尔从池中传来的水声。
门外,云容静静地走了过来。
“云容姐。”几个婢女起身,同对待殿下一样的恭敬,这宫里谁都把云容当初了半个女主子,她和殿下的关系至今都大家都私下里议论纷纷。
“殿下进去多久了?”云容低声问到。
“一个时辰了,奴婢没敢打扰。”婢女如实回答。
云容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我来等。”
“是。”婢女惟命是从,应声而去,走得静悄悄的,步子都不敢踩重。
直到婢女们的身影都不见了,云容这才挽了挽手中那件黑裘袍,重重往冰凉凉的墙壁上靠去,地下头,心事重重。
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对还是错,只是她没有选择,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凌司夜终于出了浫兰汤,一身白衣,胸膛随意地敞开,长发散落,发梢还垂着水滴,修长好看的手捏着鼻梁,倦了。
“怎么了?”冷冷的声音,却还能透彻慵懒来,低沉地十分好听。
原本愣着的云容这才缓过神来,抬头见了他,连忙便替他披上了黑裘袍,道:“主子,这么冷的天,着凉了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