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窗外疯狂摇撼的树枝才让我渐渐明白,原来是风。记得回来时路上风就不小,距地六层楼,那力道想来也被扩张得更猛了。慢慢的有种类似呜咽的声音在窗外一波波流窜,看来,过会儿逃不掉一场大雨。
感觉血液又重新流回到了腿上,我走过去抬手把窗帘拉拢。然而回过身准备到茶几上取杯子时,抬头瞥见的景象,再次让我吃了一惊。
窗帘上大块的花纹在对面墙上映射出一片片扭曲凌乱的影子,被窗缝吹进的风摇晃着,微微起伏。而那大块大快的黑影中,赫然勾勒着一片巨大的阴霾,如同一只低垂审视的头颅,一动不动将我僵立于墙面看上去模糊而渺小的影子笼罩其间。
窗外没有阳台,一通到底的楼墙……这阴影到底会是什么。不可能是小区里那些孤魂搞的花样,这些年来他们那套把戏用得早就烂到不能再烂,而且……我望着那随风蠕动的影子,轻轻咽了咽唾沫:任谁都知道,那东西,它们是凝不出影子的。
我想我现在应该像只兔子一样逃出家门。可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两只手已经一边一个将窗帘扯得大开。
我看到窗,它依然被风吹得噗嗤嗤颤动,上头划着一丝丝银亮的水线。楼群间凄厉的呜咽声不绝于耳,楼下树影群魔乱舞般张扬……开始下雨了。
窗口处是空空荡荡的,只有风缠着雨丝,旋转出一层层半透明的白幕。
回头望去,墙上除了我站立在窗前的投影,什么都没有。
难道和刚才从嘴里呵出的白气一样,一切只是幻觉……
看来,真的必须得吃药了。
“咔……”轻轻的剥啄声,在我放下窗帘重新转身去拿杯子的时候,不紧不慢滑入我的耳膜。
虽然再次吃惊了一下,不过随即释然。通常附近有车辆经过时就会这样,轻微震动引发家具与地面的摩擦,没必要大惊小怪的。
“咔……”刚走到中门,又是一下。我突然觉得脊背有些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