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种错觉,我觉得床单在微微抖动。

半透明蕾丝边扫着地面,一起一伏,仿佛里头真的潜藏着某种东西,在细微而有节奏地呼吸……望望手里的竹柄,它随着我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着。忽然有些担心起它纤细的身体……

细长的柄小心翼翼捅向床单,我在心里暗暗祈祷里头藏着的是鬼,而不是个贼。一直期望这只是小芊或者隔壁楼某个被煤气熏死的灵魂在和我开玩笑,虽然知道那基本没有可能,因为除了能让我听到他们说的话,他们发不出其它任何声音。

“轰――”窗外突然滚过一阵闷雷。我的手一抖,在接近床单四分之一距离的地方,扫把停了下来。

被狂风卷打在窗玻璃上的雨点,顷刻间变得更为急促起来,筛豆般声音掩盖了我浑浊的呼吸。

我觉得手脚有些僵硬。

“轰――”

紧接着又是一阵闷雷,头顶的灯忽闪了一下,突然亮了。

而我的手脚几乎是立刻间恢复了知觉。眼睛刚适应突然而来的光线,手里的扫帚柄已先于大脑的指令,朝着床底用力捅去。

一戳,一挑。随即,我缩小的瞳孔张开,垂下手,缓缓松了口气。

出乎意料,亦在情理之中,漆黑的床底下除了被我匆忙塞入的那四尊石罐,别无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