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隐隐疼痛起来,这是与安眠药对抗的后果。翻身用力伸了个懒腰,我合上双眼。
既然这会儿脑子乱得像团糨糊,不如还是睡吧。
早晨搭了阿森的顺风车去上班。
他仍旧把头发后梳扎起,金红的发,配着纯白的衣服,看上去很精神的样子,不过这精神是靠三杯黑咖啡来维持的。他说今天会接待一些相当麻烦的人物,可不想因为脑子混乱把话给说砸了。
博物馆事件受影响最直接的就是阿森,即使他有个了不起的老爸,也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
看着他开车时认真的侧影,我忽然觉得有点同情他。
博物馆门口的警车更多了,好事的人远远站在马路对面,一脸兴奋和期待的表情,对着这边指指点点。听说窃案已经见报,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今天依旧闭馆,而我们作为内部工作人员,必须天天报到以配合警方调查。
到更衣室换衣服时,一起在小卖部工作的同事告诉我,原定为期三周的古埃及文物展,恐怕会提早闭幕。
一楼几个重要展厅拉着黄色警戒线,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的严肃。路过木乃伊展示厅外时,我没想到会碰见熟人,就是昨天才见过面的红头发女警官,应该是叫展琳。穿着浅色针织衫和牛仔裤,邻家女孩似的站在一堆制服男中间,指着边上那具已经没有木乃伊了的空棺,同一名中年男子在说些什么。
我故意走得慢,在门口这里磨蹭着。门口背光,没有人注意到我。
“应该是酸吧。”展厅里人少,一点声音马上就能扩散开来,而空旷高大的建筑样式又起着扩音的作用。所以不太费力的,我听清了里头的谈话。
“没错,”那中年男子用套着手套的指在棺壁上轻轻刮了刮,抬手,对着光凝视:“是酸。”
“怎么会从内部开始腐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