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照轩似乎心情大好,竟脱了面具,在竹风中扬头,柔顺而纤韧的青丝纷纷扬扬的飘起,长翘的羽睫,落下几滴透明而璀璨的露水,阳光反射的更为流光而溢彩。
不知为什么,夏笙忍不住地看他,看得心里隐约的酸疼起来,便夹了下双腿,让小马颠倒前面。
没想到,顾照轩突然一抖缰绳:“驾!”
声音清澈的回响,绵延不止。
他超过夏笙时,倾身伸臂,揽过少年细瘦的腰,策马狂奔。
夏笙惊的忘了挣扎,直觉的耳畔风呼呼的作响,夹着那人的呼吸。
两边景物飞逝倒退。
掠过竹海,掠过村寨,向着玉宇最繁华的远方奔去。
发丝和发丝,肌肤和肌肤,那样近,近的分不清是彼时此。
夏笙不觉得烦,不觉得怕,反而喜欢如此。
速度越来越快,他乐出声来,高声呼喊。
回音荡澈,把山击碎了,把城击碎了。
什么都有,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在此后少年的梦里,那个人的影子忽而模糊忽而清晰,但如此狂乱的飞奔,却好似一刀一刀刻进骨子,不曾褪色过分毫,直到,他已不是少年的,很久很久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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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在一片水域旁停了来。
喷着响鼻,喘着粗气。
夏笙离开顾照轩的束缚,跳下马,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扶住大理石的围栏,上面篆刻着说不清的诗文乐谱,飞禽走兽。
玉宇浩渺池。
烟波浩淼,茫茫水地。
白色的莲,成片成片的绽放。
每瓣花上都有着水滴,每片叶上都泛着涟漪。
朦胧的池中央,隐约的一个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