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亲眼所见,自然是真实。却又不真实,因为那根本是传说中才有的荒谬。
于是想了想,我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微微一笑,手指伸进盆里抓起一大块浆液,他将它们握在手里,微一用力,看着它们从他手指间一点点淌下:“a,这三千多年以来,世人是怎样评价我的。”
我一怔,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世人怎样评价斐特拉曼。
如果不是他这样突兀地问起,我发觉自己竟从未去想过这个问题。
对于我来说,他曾经只是纯粹的几百万美元,后来,他又成了一个把我逼到生死无路的魔鬼。以致史书中对他评价过什么,我几乎从未去好好想过,在遇到了活生生的这个来自三千年前的法老王之后。
但他们的确是评价过他的,在那些书籍和野史中。
而那些评价现在回想起来,我却不知该用怎样的语气坦白地对他直言。因而又犹豫了阵,然后我只字不改地将那些词逐个念了出来:“骁勇,好战,狂妄……”最后那个词出口时再次犹豫了阵,然后慢慢道:“残忍。”
“残忍。”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依旧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我。
我想书上应该说得没错。
一个不顾众生的苦难,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而执意在远离尼罗河岸的沙漠中为自己重新建造一座新城的帝王,一个为了宗教统治而强行变革对神祗的崇拜,违者格杀勿论的地方,无论怎样,用残忍这个词毫不为过。
只是此时这样一个人活生生在我面前,褪去了帝王的光环,褪去了高高在上的距离,这样一个人,我实在无法将他同史书上那个斐特拉曼等同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