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我十岁啦,掌柜的,这奴隶也有不一般,前阵子轩辕不是收了个流沙国的大臣吗?”夜宝低声,笑得可贼了。

慕容薇又一次蹙起眉头,顿时觉得自己好失败,儿子居然瞒着了她这么多事,改日一定好好审问审问。

夜宝这一说,老掌柜听出了门道来,笑了笑,道:“今儿个还真碰巧,我们大朝奉就在内堂,是不是好东西,给他瞧瞧去呗。”

说罢,亲自将慕容薇他们往内堂引,慕容薇扛着任范,只觉得这家伙太轻了,腰缠万贯竟是这么清瘦,都有些营养不良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了价格。

入了侧门,眼前再没有什么屋舍,而是一个很大的后院,后院里只有一个荷花塘,塘里一座同水面几乎持平的亭子,很是宽敞明亮。

夜宝和老掌柜走在前面,慕容薇扛着任范在后头跟着。

他们站在池边,等船夫把竹筏撑过来,亭子里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应该是老掌柜口中的大朝奉,正围着亭中央的东西转悠,另一个是个白衣男子,身姿修长,凭栏而坐,手中端着青瓷茶盏,一双深邃的黑眸敛尽了所有从容,单单这个低头的侧脸,便足以令天下女子为之倾倒。

慕容薇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虽然情窦未开,可是她儿子都生了,媚杀无数,早就过了情窦初开和花痴并存的年纪,可是单单这么远远地一抹白,就让她移不开眼了,她甚至都还没有完全看清楚他的模样呢。

或许,有些人就天生有如此魔力吧,她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

船夫已经到了面前,笑呵呵道:“掌柜的,大朝奉正在会客呢,你们到竹筏上来坐,稍等片刻。”

老掌柜笑了笑,对夜宝和慕容薇道:“请吧。”

“掌柜的,那白衣男子是什么人?”夜宝低声问道,一样是好奇着,他虽然涉世不深,但一看那男子便知定是人中龙凤了。

“老夫也不晓得,头一回来,呵呵,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告诉你们,就像告诉别人,你们是什么人一样。”老掌柜笑着说道。

夜宝对男人的兴趣明显不如对金子的大,也没多问,低声同老掌柜商量起价格,竹筏很窄,慕容薇无奈只得抱着任范坐着,手臂撑在他胸膛上,支着下颌,认真地看着亭中的动静,这时候才看得清楚,亭子里放着的是一套茶具,这当铺不是专门收奴隶吗?怎么也收起了茶具来?

也没等多久,那黑衣大朝奉便冲着船夫招手了,而白衣男子这才缓缓走了出来。

竹筏缓缓而靠近,慕容薇渐渐看清楚了那男子的脸,她并不知道自己会在今日,会在这种情况下看到这个男人,不过只第一眼而已,她便永远都忘不了了。

038轩辕澈

明明很近,约莫二十来步路就可以走到。

慕容薇却觉得这个过程是如此的遥远,她只觉得眼前的院落,亭子全都消失了,整个天地间花开如海,风过如浪,他就远远地置身在花海风浪之中,他那淡然的目光,如水一般流泄到她心中,她顿觉得冰凉而清冷,竟不敢靠近。

只是,竹筏很快就靠近了,她终于完全看清楚他的样子了,他那一身月牙白的长袍纤尘不染,甚至没有任何图纹,如水如月华一般干净纯粹,他那墨一般的长发用同是墨一般的墨玉簪子随意挽着,一身上下只有墨黑和素白两个颜色,再无其他,如此的简单素淡,美得如同山水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单单两个色彩,便另天地万物万彩都黯然失色。

慕容薇真的寻不到任何词汇来形容他,或许,能形容得出来的就不是他了吧。

突然,竹筏撞在亭子前唯一一级石阶上,咯噔了一下,慕容薇猛地清醒下意识站了起来,顿时迎上他那淡然而清冷的双眸,而于此同时,她横抱着的任范脑袋上那麻袋滑落而下,终于露出了脸来。

“呦,倒是头一回见女人抱男人来卖,呵呵,这人停面熟的啊!”那黑衣朝奉笑着调侃道,打破了所有安静的美好。

那白衣男子却不过无意地瞥了一眼,往右退了一步让慕容薇先行,而在竹筏最前面的慕容薇被调侃得顿时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妈咪!上去呀!”夜宝急急催促着推了她一把。

慕容薇顿是踉跄,手中的任范一下子摔了出去,而自己也朝大地亲吻而下。

就在这时候,他上前一步,温润而修长的手抱住了她那纤细的蛮腰,拦住了她,她急急转头,又一次迎上他那冰凉如秋水的双眸,她的世界顿时一旁空白。

而他,竟笑了,对她淡淡地笑了,道:“不急,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