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30岁上下的女子,赤裸上身,怀里紧紧抱着团破布。在受到阻挠后嘴里吼出一串串急促的话语,一脸的倔强,用肩膀顶着守卫的矛奋力往前挤。面前皮肤墨黑的努比亚籍守卫扯开嗓子朝她嚷嚷了几句什么,展琳没能听懂。
这女子有股不冲过去不罢休的狠劲。虽然被四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挡着,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硬是腾出一只手来抓着面前的矛,连带身体一齐朝前顶去。周围行人逐渐聚拢了过来,展琳坐在马上一时步履维艰,回头朝奥拉西斯的方向望了一眼,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身后那片高低起伏的建筑群中。
耳旁隐隐听到有人叹息:“又来了……”
“丈夫死了,连儿子也……”
“当初就叫他们不要从那么远的地方过来,路上这么一折腾……”
“这病啊……穷人怎么生得起……”
“听说了吗,老卡鲁家的小鬼发烧几天都还没好?”
“老吝啬鬼还不舍得让祭司大人开药……”
逐渐形成的人山,半圆状围在那女子同守卫对峙的场地几米开外,若隐若现的喋喋之声不绝于耳。展琳不想在这里花费太多时间,眼瞅着前面人群疏散出一个缺口,她踢了踢马腹一路小跑过去。
经过那女子身边时,她恰好被侍卫一使力推倒在地上。
怀里破布团应声落地,被风吹得散开,瞬间露出里面一具发硬的孩童尸体。惨白的脸,布满脓水已经流干了的红色癍疹。
身后一片哗然,随即,人群不约而同地朝后退开,包括那几个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