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扶她坐下:“杜婆婆,我就不坐了,还得回去看着摊上。杜婆婆你这是又去衙门了?偷你钱的贼人可抓到没有?”
老太太嗐了一声:“怎么可能呦……找不着了……棺材,没有指望了……”
妇人脸上滑过同情:“杜婆婆你别这么说,官府查着呢,肯定能找着的。”
老太太像个被风吹动的稻草人一样来来回回晃着头:“没指望喽……我的银子……我的酒楼……我的棺材本儿……我怎么就把账本……”
妇人轻声道:“婆婆你没什么亲戚之类的?”
老太太慢慢抬头,残存着两三颗牙的牙床间吐出一声长叹:“没有……这个世界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因为我是穿越来的……穿越这个词,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锣鼓鞭炮声顺风隐隐传来,老太太抖索索抱住拐杖:“其实我年轻的时候,有很多个英俊的男人喜欢我……这些人你都听说过……”
妇人赶紧笑道:“杜婆婆,我真得回去了。晚上我那要有剩下的饼,我给你带过来。”飞快离开。
老太太独自坐在门槛内,层叠下耷的眼皮撑出缝隙,望着天空,闪烁着亮晶晶的光。
“年轻的时候……爱过。”
镜面转白,浮出两行漆黑大字——
杜氏,孤独幽怨一生,八十三岁,卒。
“冷静!”云玳赶紧拦住要冲向镜子的杜小曼,“这不可能成真的。”
镜子洋洋得意地摇摇摆摆滚来滚去。云玳转头呵斥它:“你也太胡闹了。”镜子不满地嗡嗡两声。北岳帝君放下茶盏:“呵呵,这的确亦是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