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自己嫡子怎么了!这些个奴才们!孝敬去了,连他的儿子也不能见了吗。
元谨恂觐见的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背后是千阙殿宇,他一身玄色官袍,沉默冷静,身形如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一刻又给他多大的冲击力。
但真到了跪见的一瞬,元谨恂心里非常平静,激不起一点涟漪,如千百次随着大臣一起拜见他一样,尊敬却不卑微,沉默却不懦弱,安静但不胆怯。
他便是他,不因皇上召见有任何改变,巍然不动,立如千刃。
年迈的烈日帝元晰,身着常服,头发半百,精神已经不复前几日明朗,他看着下面的儿子,如此陌生又该如此熟悉:“你……二十有六了吧。”
“回皇上,儿臣虚岁二十有七。”
烈日帝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这性子,真像他母亲。
元谨恂下一刻淡淡而言:“其实父皇说的没错,二十有六也对。”
“你到是散漫,年龄无所谓人说多大,可有些事也如此散漫,便缺少了男儿豪气。”
元谨恂依然不温不火,仿佛没听懂皇上暗含的意思:“不过是为皇上办事,散漫一点的结果不便就行了。”
元晰陡然一愣,哪个做出成绩的儿子不第一时间来他这里邀功,即便他们不来,他们的娘也会为他们含沙射影的添码,而他却平静的说出这些话,不单说,还做了这么多年。
“你不怕朕忘了你,最终什么都不给你。”
“儿臣拥有的够多,如果还有幸得长辈赐予是恩德,没有,也没什么。”
年迈的元晰看着眼前说话稳重,不争不抢的孩子,突然间又想到他的母亲,也是这样一人闷着,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