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老夫人的手放在桌上的汤勺上,手指颤抖了三次才握住汤勺,执起的动作微微艰辛:“你看,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还为难孩子是不是不配当奶奶。”
“小姐……”
夜老夫人如干瘪的橘梗的唇角颤抖的道:“其实,我也在等他带我们离开,可又怕他真那么做。
这座府邸酝酿了夜家多少人的心血,是夜家付出无尽的辛苦和性命为子孙后代搭建的平台,先祖们这样做,绝对不是为了成全后辈们心里滋生的所谓伟大情感。
如今的夜附尽管沉重、悲伤、痛苦,却是让我们有目标奋斗的骄傲,是我们得已阅尽百书,勘尽百态、尽享尊荣的基础。
我们能说它是累赘吗,如果没有它,你我算什么?不会写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人活着还有比吃更高尚的追求,看不到除了温饱以外的所有东西。
甚至……在你的儿孙有志成为一名将军时,你甚至不能为他提供一本《兵法入门》,那……才是无尽悲哀的开始。这样想来,夜衡政有什么理由断送了我夜家以后永远的出路。”
陈姑姑理解,陈姑姑相信孙少爷也理解,断送了夜家往后百代的荣辱,即便是孙少爷也无权这样做。
孙少爷之所以能从落魄的夜家少也走到现在一人之下的地位,是他站在夜家的基础上,是他的出身绝对了他有人生翻盘的可能。
可如果夜家失去了这一切呢,除了恰逢国之动荡,一个落魄的平民永远不可能翻身。
因为族家三代无官籍不得藏书不得科举;族家三代有前科不得藏书不得科举;族家三代有贱民不得藏书不得科举。重要的是平民不得藏书。
放弃夜家等于放弃了夜家未来的祖孙,谁肩膀能宽到那样的高度,颠覆一个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