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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湑去拿了挂在绳子上的灰色干毛巾给江余擦头发上的水,江余打了个喷嚏,他抬头,把脸凑过去。

这样的配合似乎顺其自然,雷湑想这么做就做了。

望着儿子那么伺候一人,雷老太震惊的又懵住了,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轻微发抖,拉下的眼眶都发红了,可能是被气的。

“你,你进去。”雷湑把江余冰凉的手擦擦,低声说了句。

江余一离开,堂屋就剩下雷家母子。

“大湑,你是不是越大越糊涂了?”雷老太瞪着雷湑,气冲冲的喊,“他多大了,还需要人擦脸,你把他当儿子养不成?”

儿子?雷湑换鞋的动作顿住,他没把那个人当儿子,之后他微微敛下神色,那当什么?

“问你话呢!”雷老太气的在雷湑背上拍了一下,“你们老雷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闷葫芦,半天也放不出一个响屁。”

满脑子都是“我把他当什么”的雷湑把雷老太的话当做了耳边风,吹一吹,没了。

雷老太语重心长的说,“妈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正月你就要跟雪梅办婚事了,家里地方也不大,等孩子出来,就更……”

“不结婚。”雷湑皱眉。

“不结婚?难不成你要学村里那王跛子打一辈子光棍?”雷老太又狠狠拍打雷湑,“你是要气死你妈是不是?”

雷湑闷不吭声的站着给雷老太撒气,过了一会儿他把湿鞋子放一边,拿了一双拖鞋往自己屋子方向走,“明天我去跟雪梅说。”

雷老太进屋,站在桌上的一个黑白相框前,委屈的摸了摸眼角,跟老伴告状,“老头子,你教的好儿子,我这个老太婆是管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