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年身后有三十五万铁骑作为仰仗,靖安王在春神湖亦有水师大军盘踞。
在青州地盘,便他捅破了天,也没人敢动他。
哪怕是徐凤年登船与他当面对质,他只需推出一个代罪之人,狡辩有人夺权便可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权谋算计,当面不得戳穿。
这就是规矩。
“听说你是徐凤年的朋友?他给你了多少好处,我可以给你十倍,只要你能帮我杀他,我保你荣华富贵。”靖安王世子摆了下手,身后的侍从主动搬来一只座椅,靖安王世子四平八稳坐下,嘴角露出自信笑容。
“狗血了”周寂满脸嫌弃,仿佛回到了司藤世界,在陪她看古早言情偶像剧。
他自己也知道,现实里确实会有这种嚣张跋扈,一切以自己为中心的人,可真当见到,还是觉得头皮发麻,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靖安王世子看到周寂毫不掩饰的嫌弃,笑容收敛,沉声道:“阁下是要与我青州水师为敌吗?”
“你好像没搞懂什么状况。”
周寂摇了摇头,环视四周,在一众将士亮出的刀刃下伸手虚握,将靖安王世子摄到身前。
靖安王世子脸色微变,体内真气翻涌想要挣脱吸力,却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一般根本无法抵抗,身旁的一众将士察觉不对纷纷朝两人围拢而来,刀锋剑刃停于周寂身前却始终无法落下。
只因在这片刻的功夫,世子已经落入对方手中,只需稍稍用力,就会拧断咽喉。
“大胆!”“放开我家世子!”
迎着青州将士的兵刃,周寂一只手端着花盆,一只手擒住他的后颈走到椅子前坐下,笑道:“我宣布,这里已经被我劫持了,你和船上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人质,这下明白了吗?”
靖安王世子单膝跪在椅子旁,被周寂压下脑袋,充血的眼里满是阴狠杀意,看着脚下的甲板,惋惜道,“阁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为了徐凤年那个纨绔,得罪青州水师,我真是为阁下感到不值。”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拱火,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蠢嘛”周寂似笑非笑道,“就是有些太过自信了。”
靖安王世子收起惋惜遗憾的语气,冰冷的声音难掩心中怒意,“你到底想要什么?”
周寂又将靖安王世子的脑袋往下压了几分,神色淡然道:“没什么,就是想请世子陪我看会儿湖景,等王林泉一家老小安然离开青州,我再亲自送世子回府如何?”
靖安王世子满脸涨红,额间血管暴凸,想要抬头却被周寂轻描淡写的压住,眼看原本的单膝跪地就要变成双膝下跪,只得咬牙切齿的答应周寂条件,并让船上的将士把徐凤年一行接上楼船。
任谁也没想到周寂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掀棋盘。
青州这局棋本应该是双方博弈,结果自己刚落一子,对方一把拽住他的头,直接把他的脸按在了棋盘上。
大哥,下棋不是这样下的啊!
沿木板登上楼船的徐凤年听完周寂所说,嘴角一抽,苦笑道:“老周,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粗暴了?”
“好像是有一点。”
周寂认可的点了点头,手掌抬高几分,让这位靖安王世子可以稍微抬一下头,不至于太过狼狈,把脑袋憋成绛紫色。
“我说的不是这个。”徐凤年哭笑不得的看向周寂。谷扆
周寂从善如流,再次将靖安王世子的脑袋压了下去,笑道:“你们有你们的权谋规则,我有我的行事方法,你上次不是问过我,如果是我,会怎么做吗?”
周寂看了眼靖安王世子,笑道:“以靖安王世子要挟,让王林泉一家返回北椋,再以靖安王世子和靖安王本人的性命要挟,让你离开青州,这就是我的做法。”
“可这样的话,你怎么办?”徐凤年下意识的反对,再想到周寂御空飞行的情景,张了张口,最后化为一声感慨,“这就是你所说的‘一子横扫棋盘’吗?”
周寂微微颔首,从容道:“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权谋算计都是虚妄。”
徐凤年吩咐舒羞前去湖心姥岛通知王林泉撤离,自己却留在了船上,决定和周寂一同进城。
瞧见周寂眼里疑惑,徐凤年语气坚定道:“此事因我而起,无论如何都不能交于你一人承担。”
周寂笑道:“这样一来,你和靖安王就彻底撕破脸皮,矛盾激化,再没有缓冲余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