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川被惊得立刻停止哭泣,许多人围上来,果然那本已呼多吸少的老夫人,眼皮动了动,张开的嘴里发出咳咳的声音,接着睁开眼。
“我的可怜的儿”老夫人动着嘴,含糊不清的说,眼里滚下泪来。
屋内立刻热闹起来,纷纷喊着:“快让叔老爷进来,老夫人醒了!”
屋外跑进来许多人,叔老爷当先过去,开始看脉,接着又有人喊着水啊药啊的,聂小川和朝苔倒像个局外人一般,被凉在一边,两个人脸上挂着泪,呆呆的看着忙乱的人群。
接着几个妇人过来,把她们请到另一间屋子,亲切的说着,多亏三小姐来了,才把老夫人哭回来。
看起来朝苔跟她们也不熟,低着头不说话,聂小川只好继续抹眼擦泪,那几个妇人劝慰一会,也都出去了,不多时听外边又是一阵杂乱,嚷着“大王下旨了,准许三小姐留在祖宅。”
门被推开了,涌进来的男男女女脸上都带着笑,齐声说着恭喜三小姐。
聂小川被这莫名其妙的事弄得蒙了,只得低头道谢,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老夫人精神好转,竟然坐起来喝了碗水,果然是王恩浩荡,连阎王爷也要看几分面子。
一直热闹到天黑人才散去,这个院子里只剩她们和老妇人,以及四五个老仆。
老夫人那并不用她上前服侍,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那几个老仆喂了药,招呼聂小川远远的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安心的躺下,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直到这时,朝苔才有机会将冷家的事告诉聂小川。
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让聂小川吓了一跳,这位貌不惊人的老夫人,竟然是这个大叶国大王的亲姐姐,根正苗红的银杏公主。
原来当年银杏公主不顾大王王后反对,下嫁军中一个小卒,惹恼了王室,被剥夺了公主称号,可惜这位小卒命薄,担不起公主的金枝玉叶,在一次围猎土匪的行动中身亡,可怜的公主身怀六甲,大悲之下早产一儿,这就是冷蓉的父亲,因为早产,母子俩都丢了半条命,已经登基为王的公主的弟弟,念姐心切,购置宅院悉心照顾,这才留住了性命。
冷蓉的爷爷只有一个兄弟,原本住在偏远的山区,借了皇恩搬到城里,跟银杏公主住在一起,方才那位叔老爷,就是冷蓉爷爷兄弟那一支的人。
冷蓉的父亲因为早产身子先天不足,偏又娶了冷蓉的娘,也是个孱弱之人,接连生怀了俩个孩子,都没保住胎,原本不能在生养,为了这冷家的香火,拼了命又一次要孩子,这才有了冷蓉,为了壮香火,虽然只有冷蓉一个女儿,也把她排在第三位,所以称为三小姐。
冷蓉没出月子,母亲就因为产后风撒手而去,冷蓉的父亲悲伤过度,没几年也去了。
银杏公主接连丧失三位亲人,一病不起,大王跟这位姐姐感情深厚,一气之下,迁怒与冷蓉,说她以及其母病体不详,冲撞了银杏公主,不准住在冷宅,所以冷蓉自小就独居在外,银杏公主念孙心切,也只能求的大王允许每年探望一次。
这一次银杏公主又一次请求大王,事情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又看银杏公主病情危急,大王终于消了怨恨,允许冷蓉归来。
听完这些,聂小川出了一身汗,看来自己果然命格其贵,这次冒名竟然细究起来也算是个公主身份。
“所以,你不用担心,咱们这家只有你一个人了,叔老爷他们老实本分,为人都是极好的,现如今小姐回来了,定会尽心照顾。”朝苔低头默默说。
聂小川知道她心内伤叹,自己小姐没福气等到这一天,叹了口气,安慰几句,看夜色深深二人便歇息了。
接下来每日都在老夫人屋前伺候,叔老爷家的妇人尽心照顾,因为顾忌大王才解除禁令,不敢让聂小川近距离接触老夫人,只是让她远远的站着,老夫人能看到也就心安了,聂小川正巴不得如此,便愉快的接受他们的安排。
几日下来,老夫人精神转好,在人搀扶下能下地走路了,消息传进王宫,大王甚喜,竟然下旨赐予冷蓉公主称号,旨意传来,冷家举族欢庆。
就连一直闷闷不乐的朝苔也露出笑脸,独剩聂小川一脸苦笑。
这些日子,只顾得照顾老夫人,处在深宅之内,聂小川没有机会打探关于北周国刺客的事,眼下看老夫人精神良好,“自己”又得了公主称号,冷家灰暗的气氛一扫而光,她开始寻机外出,有意无意的询问关于北周的事。
朝苔对她开始慢步街市的喜好,丝毫不问,只是静静跟在身边,叔老爷这一家人也都是善良之辈,对她也是真心关切,每次出来,都安排人仔细服侍,还拿了许多银子送来,聂小川从来没有过的如此舒心过,原本受损的身体很快痊愈了。